韶斯年離去後,蘇焰常常站在宮牆上遠望,望那看不見的前程和遠方。
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卻寒不入骨去,人一旦沒了念想,便是再不能被傷害。
玲瓏寸步不離地跟著,陪她站在宮牆上,卻陪不了她說話。
她一直不明白,一個國家的王,呼風喚雨的王,為何還會愁眉不展,多少人爭奪一生都無法企及這樣的高度,可是蘇焰卻擁權在手反而落寞。
玲瓏永遠都不會明白的,就是這世人都貪那高高在上的權力,卻有人寧願寄情山水,一身清閒地做些與世無爭的事。
該笑的時候笑,該哭的時候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要謹慎地做國人的典範。
自己喜歡的東西不能喜歡,自己厭惡的東西卻要捧在手心,禁錮的淒苦遠勝權力的甘甜。
這一日,蘇焰依舊在宮牆上站著,玲瓏領著宮女前來伺候:」陛下,這是管事新派遣過來的宮女。」
她推了推身後的姑娘,說道:」還不快點給陛下請安。」
蘇焰回首看去,只見那穿著粉色宮裝的姑娘緩緩叩拜下去,清亮甜美的聲音隨之響起:「莫離拜見女帝,恭請陛下聖安。」
北風夾雜著雪花飄落在她的銀髮上,轉瞬再也看不見。
「玲瓏,朕有你就夠了。」蘇焰背過身去,伸了手去接紛揚的雪花。
這身影在莫離看來,是那麼遙不可及。
「回陛下,玲瓏受了風寒,身子有些不適,若傳染給陛下,玲瓏難當此罪。」 玲瓏躬身行禮,緩步告退,「玲瓏先行告退。莫離,好好照顧陛下,此處風大。」
「是。」莫離起身向蘇焰走去,不知為何,竟然會覺得始終都走不到她的身邊去一樣。
她走一步,蘇焰就遠十步,她近一尺,蘇焰就遠十丈。
面前的這個女人,她是敖昌心裡的人啊。在她的面前,似乎世上所有的言辭都是那麼單調,蒼白地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