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下簡單的休整,欣賞了於田縣這最後一片綠洲之後,我們便驅車趕往了沙漠的中心地區達裡雅博依。達裡雅博依是克裡雅河末端的一個小村莊。綿延五百多公里的克裡雅河流到這裡,已經接近塔克拉瑪干沙漠的中心,也是離著圓沙古城最近的一處有人類居住的地方,同樣也是我們最終的目的地所在。
達裡雅博依離於田縣城130多公里,從縣城北側的村莊行進不遠就進入了沙地,隨著車隊越來越深入沙漠,河道附近的景觀就越發驚艷起來。一米多高的蘆葦浩浩蕩蕩地密佈在消費品灘,金黃色的枝葉在風沙中大幅搖曳著。克裡雅河道時而開闊,時而變得細長,河岸兩邊偶爾也會出現成排的胡楊,金色的葉片亮得晃眼。
行走在這片無盡的沙漠之中,我好像完全的迷失了方向感,就好像自己閉上眼睛開車,都不會遇到什麼危險。車身後面,不時的拉起了一道道的黃煙,讓我就感覺好像是在騰雲駕霧一般的爽快。
不多時,我又看到了成群的羊經過了面前,我們把車停了下來,看著它們一隻隻悠閒的經過身邊,羊群後的那個趕羊人卻是倒背著手,慢悠悠的跟在最後面,看到我們的車時,還向我們打了一個招呼。
這時我從車上跳了下來,也許是從沒有經歷過這種百里無人煙的感覺,當我們看到有人的時候,心中卻是充滿著一種喜悅與興奮。而那個趕羊人也是很友好的和我們交談了起來。
這個人叫買買提肉孜·阿不都熱依木,因為名字太過於拗口,我們就以買買提來稱呼他,似乎這個名字十分的富有新疆的特色。而我對於新疆印象最深的,莫過於小時候在動畫片裡看到的阿凡提與巴依老爺的故事。
聊天後,我才知道這個買買提還是一個警察,只不過現在退休了。早在80年代之前,達裡雅博依還沒有學校,縣政府曾把8個克裡雅人的孩子接到縣城讀書,但他們並不習慣,不到一個星期就有4個回家了,而另外四個也是讀完了小學就回去了。
在89年的時候,達裡雅博依設鄉時,這四個讀過小學的人就全成了鄉幹部,這個買買提就是四個孩子中的一個,同時他也是全鄉里唯一的警察。退休後也是開起了小賣部,賣一些日常用品,今天是臨時的幫別人忙出來放羊的。
「你們是來探險的還是來考古的。」買買提在閒聊過後,就開門見山的問起了我們來。
看樣子,他似乎經常是會見到像我們這樣的人出現在沙漠裡,所以也就見怪不怪了。
「我們是來找圓沙古城的。」我回答。
「那地方有什麼好找的,就在離我們達裡雅博依不遠的地方,一到了季節就有不少人過來看,其實也看不出來個什麼東西。那個城早就被風沙給埋了。」買買提說道。
聽到這個消息,我們自然是有些失望的,不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也許關於黃金的消息早就被所有人知道了。
「我們也就是想親眼看看,我們在乎的不是目的,而是這個發現的過程。」我說道。
「你們這些人說話就是好聽,真是有錢買罪受呢。你們的車油夠嗎?沙漠裡可是沒有加油站的。」買買提說道。
其實這也是我們最為重要的問題,我們在來前的路上還特意的留了幾桶汽油,以備不時之需,但是如果說真的就在這樣的沙漠裡呆上一段時間的話,我們還真沒有這個來回跑著加油的功夫,看樣子買買提也是經常會遇到這種情況,才好言告訴我們。
「油是夠,但不知道能堅持多長時間,你有什麼好辦法嗎?」我問。
「能有什麼辦法,騎駱駝唄,那些來我們村裡的人,都是騎駱駝去古城的,只有那些勘探石油的人才會有足夠的油罐車。」買買提說著。
「勘探石油?這沙漠底下有石油嗎?」王槍斃很奇怪的問道。
「有沒有不知道,反正這幾天村裡來了一隻勘探隊,反正來這裡的,除了那些考古的人,就屬勘探隊待的時間最長了。」買買提說著,同時呼喊著羊群。
一聽到勘探隊,我心中就突然想到了葉斯新,那小子在當初找到我的時候,不就是說自己是什麼勘探隊的嘛,難道說他現在重操舊業,以此為掩護來尋找寶藏了嗎?看來少東城的藥力已經被他解開,相信他們能夠來到這裡,就是靠著他的記憶。
「那些勘探隊現在還在嗎?」我又問道。
「好像早晨走的,租了庫爾班十二匹駱駝,只有八個人,四匹駱駝用來裝他們的一些勘探工具。」可能也是因為沙漠裡比較孤單的原因,買買提和我們聊得很是開心,有什麼說什麼,一點也不覺得我們像是壞人。
從他的身上,我看到了沙漠居民的那種質樸,這和我在全國各地火車站遇到的那些專偷東西的新疆人是完全不一樣的,斯文赫定信上的那句話說得沒錯,他們就是真正的隱者。
「您能帶我們去達裡雅博依嗎?我們也租幾匹駱駝。」我對買買提說道。
「這沒有問題,我那裡有空房,你們四個人住的話,很合適。」買買提說。
「嗯,好吧。」我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剩下的路,如果我們開車的話,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到了,但是買買提還有一群羊要趕,所以我們只能開車慢慢的跟在他的後面,不一會兒,買買提就坐到了我的車上說道:「開車吧,要是這麼走下去天黑都到不了。」
「可是這如羊你不管了嗎?」我有些奇怪的問道。
「管什麼,這大沙漠裡還會有人來偷羊嗎。」買買提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