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牆面上不時傳來的火釘彈射的聲音,看著那透過洞口而照進來的熊熊火光,我這才覺得如果不是這處破洞,很可能我們四個人都要葬身在火海裡,既然不被燒死,也會被那些火釘亂射而亡,看得出來這一處的機關是經過精心設置的,幾乎讓人沒有任何的防身之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火屍將自己弄死。
我先是幫柴小仙把手背上的那根長釘拔出,而後她又開始整理我後背上的那些長釘,每拔一下,我的皮肉都跟著產生了一陣疼痛,同時還能聞到自己的皮肉被火釘燒烤的味道。老鼠衣差不多已經被這些火釘給燒爛了,現在整個後背都露在了外面,我也只好把它脫掉扔在一起,穿著裡面的普通衣服。
好在我們隨身的背包裡都放著傷藥,還有一些消毒藥水和崩帶。我本來是要先處理柴小仙手上的傷的,可是她卻以我的傷更嚴重為由,將我按到了地上,為我圖藥。好在這壁畫牆只是爆了一半出來,我們尚有一絲躲避的空間可以用來整理傷口。輪到我給柴小仙的手上藥了,卻在包紮的同時,我們兩個又說起話來。
「小仙,你有沒有發現,這外面的壁畫和這裡面的牆壁不是同一種顏色,而且你有沒有注意到,這甬道的兩邊,按正理來說畫一些壁畫是很正常的,但為什麼偏偏要多此一舉再弄出一個中空的空間呢?」我說道。
「不就是為了隱藏這些機關嘛,把這些鐵鏈還有吊屍都藏在這牆壁裡面,到時候殺咱們個措手不及。」柴小仙並沒有意識到什麼。
「既然是機關,那為什麼要修的如此複雜呢?而且你忘記了咱們可是在這甬道裡休息了半天,這機關才顯露出來的,正常來說的話,那些盜墓賊應該是快速的通過這裡才對,可是為什麼所有的機關不是及時的啟動,而是延後才出現呢?你也看到了這種火焰,還有噴出的火釘,那幾乎是不留任何餘地的,既然如此,為什麼又要留下一個可以讓咱們躲藏的地方呢?」我指了指我們現在所依靠的牆壁說道,而柴小仙好像也些明白了。
「你是說當初設置機關就是為了殺人了,可是又留下了這樣一個保命的地方,似乎是於理不合,為什麼殺人還要留一手呢?」柴小仙向我說道。
「看來你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我才會說這壁畫牆上的土和這後面的牆土顏色不一樣,應該是後來人加上去的。據我的猜想來看,咱們剛剛遇到的那些機關,在沒有這面壁畫的時候是早就存在了,之前咱們也知道這十王墓是王處一借盜骨師的基礎而改建的墓地,那麼這些機關很可能就是最早盜骨師留下來的,這些壁畫,還有天頂上用來堵添那些凹槽的碎土,應該也是王處一的手筆,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我故意不往下說,看柴小仙能不能想到。
「會不會是因為他想到這處的機關實在太過殘忍,而且沒有留下任何生還的餘地,所以才會特意的加築了這樣一道屏障,好來阻止機關的啟動,是嗎?」柴小仙問道。
「不錯,應該就是這樣的,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想必這墓中也通如此的道理,最早王處一來到這裡的時候,應該也是折扣了不少的人力,面時又沒有任何的破解之法,所以連他自己都覺得此地危險,因此在重修的時候,不得不在這機關之外加固了一層石牆,並以十王的壁畫來掩飾,用來暫時保得眾人平安。不過他可能沒有想到,這機關的威力實在過大,這些石牆都擋不住裡面的那些吊屍,如果咱們能早一點發現,就不會如此狼狽的困在這裡了。」我說著,就向洞外看去,葉斯新和王槍斃的腦袋也在不停的向外張望著,不過我看到王槍斃的整個腦袋好像都給白布包起來了,活脫脫像是個木乃伊似的。
「是啊,照你這麼說來,咱們好像就是在自己找死,本來可以安全的通過,偏偏要在這裡休息什麼呢,現在好了,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休息了,但又不能離開了。」柴小仙說著又向牆壁裡靠了靠。
「這些釘子總有放完的時候,再說這些機關又不是永動的,咱們只要等一會兒,他們就可能停下了。」我說道。
身上的傷口都包紮好了,但還是有些疼,而且被那些火釘穿透的傷口,雖然已經進行了簡單的止血措施,不過也限制了我後面的行動不能有太大的動作。因為都是身後受的傷,讓我不能坐也不能躺,只能站在那裡,用肩膀頂牆而立,眼睛依舊看著洞口閃耀的火光,還有不時飛過拖著長長尾巴的火焰。
看了一會兒,我轉頭看向了柴小仙,她竟然就這樣躺在我的腿邊睡著了,那只包紮好的手搭在膝蓋上面,腦袋卻是緊緊的貼著我的大腿外側,感覺越來越沉,胸口也不時的起伏著,好像已經步入了夢鄉。我嘴角微微一笑,想不到這個丫頭竟然如此的心寬,這種環境下都可以睡得著。
不過這困意卻是容易傳染的,看了她一會兒,我也打起了呵欠,這時才想到我們自從進來後,這身體就沒有停過,雖然之前休息了一段時間,可是在這甬道裡浪費的也差不多了,突然的這麼安定下來,身體自然就會反應出來疲勞的感覺,再著說,這個時間在外面應該也是黑夜了,身體裡的生物鐘也起了作用,到了該睡覺的時候了。
本來我是睡不著的,可誰知道就這麼靠著牆等了一陣子後,眼皮竟然也打起了假來,不多時我也閉上了眼睛,生平頭一次像馬一樣站著睡覺。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因為背上的傷痛,而疼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