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裡的王斌雖然好好的躺在那裡,但是他的身體卻發像是罩上了一層白霜似的,整張臉也在不斷冒著寒氣,那黑黑的頭髮上,已經被白色所覆蓋,同時也變得堅硬無比。他的眼皮似乎已經被凍住,睫毛上幾乎結出了細小的冰晶,而他負有男性魅力的嘴唇,卻已經變得蒼白無血色,和他的臉皮一樣,化為了一層白雪似的冰冷。
帳篷裡的空氣好冷,就好像柴芸佳剛剛被凍醒的時候溫度,而躺在這裡的王斌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雪人,全身上下散發著死一樣的僵硬與孤冷。
「王斌!」柴芸佳跑了過去,想將他從帳篷裡拖出來,但是就在她的手剛剛碰到王斌肩膀的時候,只聽得一陣清脆的碎裂聲,王斌的身體就好像玻璃碎片似的,散落在了地上,再也看不出來人形了。
「啊!」柴芸佳看著化為一堆碎冰的王斌大叫著,她慌不擇步的退出了帳篷,轉而向一邊的老鐵還有光子的帳篷裡看去,但和王斌一樣,他們也都變成了一個個的冰人躺在那裡。
「怎麼辦?怎麼辦?救命啊,救命啊!」柴芸佳失望的大叫著,可在這樣的荒野地帶,又有誰能聽到她的叫聲呢。
就在這時空大師突然出現,只見他穿著一件奇怪的紅色衣服,有點像是喇嘛的模樣,頭上帶著頂奇怪的金冠,手中拿著轉經筒,不停旋轉著向她走了過來,與此同時只見兩個穿著白衣的長髮人也從空中落下,看他們的體形就好像自己剛剛在帳篷裡看到的那個人影一般,隨著空大師的腳步,也一點點的飄了過來。
之所以說是飄,因為柴芸佳根本看不到那兩個人有腳,似乎連手都沒有,長長的頭完全的蓋住了他們的臉,在那髮梢之中,好像有一張沒有任何生氣的人臉。
「你要幹什麼,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柴芸佳將手中的降魔杵舉了起來,直對著空大師的胸口。
「離開這裡,這是我的地盤,任何冒犯我的人都將被我埋葬在冰雪之中,永世做為我的奴隸。趁現在還有機會,不要再往前走了,快點回去!」這個空大師越來越靠近柴芸佳的身體,那中的轉經筒也是越來越快。
「不要過來,你把他們都殺了,他們都死了!」柴芸佳大聲叫著。
「他們該死,他們對雪山不敬,他們對我卡瓦格博不敬!還有你,女人,女人永遠是我的奴隸,我要把你們全都埋葬在雪峰頂上!」空大師突然間的大喝一聲。
就在這一喝之下,柴芸佳心頭一震,緊接著她想到了死,王斌死了,所有同行的人都死了,那自己還活著有什麼意義呢,眼淚流出,她看了看手中的降魔杵,此時已經對頂向了自己的喉嚨,那尖銳的杵尖正一點一點的刺破她的皮膚,紅色的血也漸漸流了出來,順著那降魔杵滑了過去,慢慢滴到了地上。
突然間火光四起,一股暖風吹到了柴芸佳的身上,緊接著他看到那已經熄滅的營火竟然自己燃燒了起來,眼前的黑暗立時被驅散掉,所有的一切似乎也都消失不見了。
「芸佳,你怎麼了?沒事吧?」只見王斌的手緊緊握著那降魔杵的尖端,血已經流到了她的手臂上。
「王斌!」柴芸佳突然的就撲到了王斌的身上,全身顫抖著流出了眼淚。
她看到這裡的一切都沒有改變,老鐵和光子也好好的站在那裡,雖然河水聲還不斷的傳到耳中,卻已經沒有了那種洶湧的氣勢。那一切都是夢嗎?還是這卡瓦格博雪峰的警告,直到她看見了依舊坐在火堆前的空大師,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還有拿在手中的轉經筒,卻讓她再一次的驚醒了過來。
「啊,他他他!」柴芸佳指著空卻始終說不出話來,剛剛發生的一切好像又一次的浮現了出來,她知道剛剛的警告是真的,這個空大師並不是什麼倒斗的,而是那妖山卡瓦格博的使者,是誘使他們進入地獄的惡魔。
清晨,柴芸佳從昏睡中醒了過來,看到王斌就這樣坐在她的身邊睡著了,那樣子就好像是一尊打坐的佛像。外面的陽光已經通過帳篷照了進來,柴芸佳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但又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件事,自己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發抖。
「你醒了,不過你睡得還真是熟,打呼嚕和雷聲似的,樣子和死豬似的。」王斌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腰。
「你才豬,你才打呼嚕呢!」柴芸佳說著就要往王斌身上打去,但很快她又收了手,向他問道:「王斌,你知道這卡瓦格博峰到底有沒有人爬上去過呢?」
「這個問題問得好,至今為止,這卡瓦格博峰還是一座處女峰,從來沒有人將其征服過,原因卻是誰也不知道,有的說是氣候不對,有的說是山上有雪怪,還有的說是佛教神山,如果不是信佛之人,是不會爬上去的,就算上去了,也會被老佛爺趕下來。1991年的時候,中日聯合登山隊曾經對主峰發起衝擊,他們從三號營地出發沖頂,上升至海拔6400米時,天氣突然變得惡劣只好下撤,準備第二天繼續沖頂。然而當晚當隊員與大本營進行過最後一次語音聯繫後,即遭遇大規模雪崩,所有隊員全部遇難,長眠在了卡瓦格博。」王斌一邊說一邊看著那遠處雪山的山頂,似乎是在想像著當時的場景,一行眾人,就在那漫天大雪的環境下,徹底失去了生存的希望,暴雪過後,雪山依舊,而人生卻就此告終。
「這麼危險,我們不要再去冒險了好嗎?我們回去吧,就讓這些東西留在這裡,那些專業登山隊都活不下來,我們為什麼非要上去呢?」柴芸佳想勸王斌放棄上山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