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她,想不到紫小仙竟然又變得憔悴了許多,雖然身上穿的衣服比平時來說要鮮艷一些,可是眼上那重重的黑眼圈卻告訴我,她已經很多天沒有睡好了。也許她想不到我會出現,我便想給她一個驚喜,就這樣坐著等待她的靠近,但卻沒有想到我身前那個一直玩耍的孩子,竟然先開了口。
「媽媽。」說完,那孩子就已經向柴小仙跑了過去,而小仙此時臉上的疲累表情卻是一掃而光,滿臉堆笑的將那孩子抱在了懷裡,還不時的拍著他身上的土,撫摸著孩子那滿是汗水的頭髮。
而我卻是呆呆的坐在那裡,腦子裡一片空白,我不敢想像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的,但是看著柴小仙如此親切的神態,卻半點不像假裝出來的。她如此的歲數,如果是在這樣的村子裡,結婚生子是正常的,但是她為什麼有了家庭之後,還要離開,去選擇修道呢?
「荀哥!你怎麼在這裡啊!」柴小仙看到我後,一臉興奮的就拉著那孩子跑了過來。
我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她,只能木衲的站起身來,對她尷尬的笑了一下,同時說道:「那個,我其實是來找你的。」
可是對面的小仙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麼,把那孩子向身前一推說道:「快叫叔叔。」那孩子到也機靈,對我笑了笑,清脆的叫了一聲叔叔。
「這是你的孩子嗎?」我小心的問道。
「是啊,可愛吧,長得像我吧!」柴小仙臉上洋溢著一種幸福的感覺,完全沒有任何避諱我的意思。
我知道現在是白天,是那個比較可愛的,沒心沒肺的小仙出現的時間,也許她並不能告訴我什麼。雖然說這心裡有一些小小的失落,但我還是調整了自己的心態,裝著若無其事。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炮響聲,在不遠處響了起來,嚇得我全身都是一震,立時就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天空一道灰色的炮煙飄過,還有些許的炮屑飄落了下來。
「有人要辦喜事嗎?」我問道。
「正好相反,是喪事,過兩天不是清明節嘛,我們這個村子有一個傳統,每到了這個時候,會進行一種『浮葬』的儀式。在這裡一年內死去的人,先不能入土,只是保存起來,直到第二年清明節的時候,將他們一個個的放到村口那條河裡,每人躺一個竹筏,不借助任何外力,順著河道向下游流去,如果可以成功的穿過那座橋下面的橋洞,我們就會將它安葬入土或者是火化,但如果生前罪孽太重,就會因為卡到橋洞前而無法通過,只能這樣掉進河水裡,任其飄流,無法入土。」柴小仙向我解釋著,同時手也指向了我剛剛經過的那道石橋。
也難道橋上會掛許多的布條進行一番裝飾了,原來是要進行這種奇怪的風俗。
「那你回來是因為家裡有人要舉行這種儀式嗎?」我又一次問道。
「也不是的,其時一般到了『浮葬』這幾天,村子裡都會不太平,那些死去一年的人總會有些心急,時不時的就會在這橋附近遊蕩一番,村裡人沒事就會看到那樣的鬼影在這裡徘徊,所以就讓我回來,幫忙做幾場法事,讓他們安心一點,同時也化解一下他們身上的罪惡,好順利的流過橋洞吧。」柴小仙說道。
「哦,那看來你還要忙完這幾天才有時間了,怪不得你黑眼圈嚴重了好多呢。」我輕聲說道。
「你注意到了,是啊,我守著屍體好久都沒有睡了。」聽到我的話,柴小仙竟然有了一絲害羞,同時又伸手有意無意的遮擋著自己的眼睛,似乎很在意自己在我面前的形象,一般女人只有對一個男人有好感,才會有這樣下意識的小動作。
「媽媽,我餓了。」那孩子突然的抱住了柴小仙的腿,不時的撒著嬌。
「是啊,都中午了,走吧,我請你吃飯,再在我這村子裡玩兩天,我們這裡的環境不錯,我剛釀了一壇桃花酒,是我自己種的桃樹開花弄的,味道很淡,很爽口的。」柴小仙一臉興奮的模樣。
來到柴小仙的家,是一家獨門獨院的房子,外型看起來還很新,在院子裡果然有一顆開滿桃花的桃樹,別提多漂亮了。走進屋裡,卻看到房間裡的陳設有些簡單,到顯得屋子有些空闊,而且屋裡面掛的照片,也並不是柴小仙自己,自然更看不到她和她老公的照片。
「這裡就你一個人住嗎?」我好奇的問道。
「不啊,還有我兒子,我們兩個一起住的。」柴小仙笑了笑。
「但你不是要去茅山修道嗎?那這個孩子平時就是他父親帶嗎?」我試探著問她。
但是一聽到這話,柴小仙的臉上立時就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同時眼神中還有些閃爍與躲避,但很快的她又恢復了笑容對我說道:「這房子是我哥的,他們都搬到市裡去住了,所以平時沒事我回來的時候,就住在這裡。你先喝點水,我這就去做飯。」
說話間,柴小仙就走到了屋外,而我看著她的背影,好像也知道自己問了一些不該問的問題。也許這正是她想迴避的事情,無論是白天的小仙,還是夜晚的小仙,可能都不想再提起這段往事了。
和她的兒子玩了一會兒,我發現這小傢伙特別的聰明,什麼都一點就透,那眼睛裡就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就在我們玩得正高興的時候,柴小仙的飯也做好了,我看到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居然就弄了五六個菜,有肉有素,搭配得也是十分的得體,光是那種綠綠的顏色就已經讓我胃口大開了。
湯還沒有端上來,我就已經往嘴巴裡塞菜了,而那個小傢伙,就像是和我比賽似的,也在一起快速的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