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入地
第一個搶先邁入這個鐵皮櫃,同時腳步聲也傳到我的耳邊,好大的回音啊,似乎也預示著這黑暗無知的地下空間會比我想像中的要大上許多,等我將另一條腿也帶進來的時候,整個人半彎著身子停在那裡,下面太黑,黑得讓我有些想要退縮,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這就像是一張巨大的嘴,要將我一口吞入似的。
「怎麼了?你沒事吧?」柴小仙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卻讓我不禁一顫,但很快的我也轉過頭對她說道:「沒事,沒事,只是有點黑,帶個手電來就好了。」
「手電?我有啊!」說這話的是張小七,同時一道光亮起晃到了我的眼睛。
「你怎麼會有手電的?」柴小仙問道。「那些傢伙帶我來的時候給我的,我當初還不知道為什麼要用,但現在明白了。」張小七說著也跟了進來。
在那手電光所覆蓋到的區域裡,我看到了一級級的台階,還有這略顯空蕩的通道,竟然產生了莫名的不安,不知道是因為黑暗讓我產生了恐懼,還是因為看不到黑暗之外的東西而讓我有所擔心。
我開始向下走動,每一步都踏得很穩,同時我用手去觸摸這兩邊的牆壁,有些幹幹的,卻沒有任何的灰塵留下,而腳下的台階也是如此,似乎這裡經常會有人光顧的。慢慢的,我的動作開始加快,因為這台階很寬,我和張小七並排走在一起,而柴小仙則留在了後面。
「看樣子,這個地方像是有些年頭了。」張小七邊走邊說道。
小七的話,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但同時身為黑龍社的一員,我卻不知道在總部的地下,還有這樣的一層空間存在,台階兩邊的牆壁還是那種青石磚壘起來的,牆面雖然打磨得很光滑,卻沒有任何一點現代感,而且在空氣之中好像還瀰漫著一種腐爛,腥氣的味道。
我打量著牆壁上的磚,似乎在推算著它們的年代,應該不像是近些年的產物,那就是說在我們黑龍社沒有進駐這裡的時候,這個地下室就已經存在了,那即是說當初這0319還是市委市政府的年代就已經有了。
「難道這是防空洞嗎?看這建築有些年頭了,會不會是當初躲避日本鬼子的時候,挖出來的呢?」柴小仙在身後說道,同時也提醒了我。
抗日戰爭時期,順德市的確有過不少的防空洞,就是為了躲避日本鬼子的飛機轟炸而挖掘出來的,既然這當初是市政府的所在,那地下有防空洞也是不奇怪的,可是為什麼我偏偏不知道有這種地方呢?而且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就像少西的父親,老一代的黑龍社坐倌都沒有和我說過,同時我想到少西聽說我們要留在這裡時那驚恐的表情,就已經猜到事情不對了,莫非這是黑龍社裡最大的秘密所在嗎?
帶著這樣的想法,我們三個人繼續向下走著,誰都不再說話了,只是聽著那清脆的腳步聲,在牆壁之間迴盪,而張小七的手電始終照不到台階的終點,我們就好像在走著一條無盡的道路一般。
「師姐,我有點冷啊。」張小七放慢的腳步說道。「我早就感覺出來了,這下面的煞氣太重了,我也冷,不過你默念師父傳下來的『清心咒』就沒事了。」柴小仙說道。
這時,我聽到張小七的嘴巴裡開始嘟囔著什麼,他們兩個修道之人有辦法來對付,可是我這樣的普通人要怎麼辦呢?正在猶豫間,我的手卻被人輕輕的拉住,我低頭一看,竟然身後的柴小仙,而我也在這樣不知不覺間和張小七拉開了距離,與她站在了一起。
我起初並不知道柴小仙抓著我的手是什麼意思,但很快的,就有一股暖流進了我的手心,同時向身體四周遊走了起來,剛剛還略有寒意的身子,此時卻無限的暖和了起來。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當初張小七幫我驅趕體內屍氣時一樣。
難道柴小仙在幫我驅趕這裡的煞氣嗎?我有些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而柴小仙卻毫無表情的拉著我繼續向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