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作什麼聰明?!」蕭文闊咆哮的聲音如雷一般,大手一揚,照著蕭湛的臉上就是一巴掌,當時就出現了紅印子
蕭湛抿著嘴,看著地面,不置一詞。
「你以為誰都不知道這些年來一直是白祈風在資金流上做文章嗎?只是沒人願意點這個火罷了,引火自焚是什麼意思你懂不懂?!」蕭文闊怒氣衝天,他向來引以為傲做事謹慎有加的兒子怎麼會煩這種低劣的錯誤呢?
「懂。」蕭湛面無表情地答。
「既然懂,你還敢點!沒看清背後的敵人是誰你就敢堵槍眼,你只能給人當了人肉墊子!」蕭文闊見他這個態度頓時腦子就是一聲轟雷,火氣也緊跟著上來了。
「我知道。」蕭湛又一次承認。
他怎麼會不知道?他全部都知道!可是沒辦法,他已經決定赤,裸上陣了,將所有的所有承擔下來,可能自己真的會一無所有吧,不過也都無所謂了,這一次只為她,只是為她而已,算是補償曾經的心存歹念。
而這一次縝密如他的蕭湛根本連想都沒想計量自己會為此犧牲掉什麼了。
「你是要氣死我嗎?」蕭文闊衝著蕭湛大吼。
「反正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無話可說了。」蕭湛到這個時候反而是無所謂的口氣了。
「滾出去——」於是徹底了激怒了自己的父親。
「老爺子發怒了?」劉正威看著蕭湛垂喪著臉出來問道。
蕭湛點了下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兀自進了車門,劉正威也不再多言,但是不禁然歎了聲氣。
「阿威。」劉正威在開車,蕭湛忽然叫了他一聲。
「在。」劉正威應言。
「查一下花藍藍。」蕭湛的目光忽然銳利起來。
「啊?」劉正威愣了一下,「哦,好。」雖然有些不解但是還是點了頭。
是,他蕭湛今天確實給他左以琛做了一回人肉墊子,但是他一定會叫左以琛有後悔的那一天,有些人不是不報只是時機未到而已。
只不過,最先後悔的人卻是蕭湛……
白祈風的根確實夠深,上至財務總監下至小小的會計無不有所涉及,這次的經濟案件更是牽動了R市的政治首腦們,夏首長雖然大力奔走,而大量的虧空依舊下落不明,從總公司開始的裁員不得不一點點的擴大,股市上的行情更是慘不忍睹,面對這一切的時候,左向顯反而平靜多了。
「左氏建築」這棵蒼天大樹幾乎就在一瞬間倒下了,很多共生鏈條也隨之斷裂,不僅僅是左向顯,幾乎所有高層都受到了重創。
變賣資產成了唯一自救的方式,只是誰都沒想到左氏建築的收購人居然是——左以琛。
而他的身份是「VK GAME」的當家人,「VK GAME」的口碑在國內一直領先於其他企業,其手腕的強悍和人脈的廣褒更是無人能及,日前已經涉足了建築行業,「VK建築」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於是,在外人看來這更像是一家人在鬥法一樣了。
「有什麼話不能說開了,既然都是一家人,就拉一把家裡面得了,阿琛?」甕婉芝看著左以琛和左向顯這對父子,一陣心力交瘁,她心底只是想繼續左氏就可以了,但是為何他們就非要鬥個你死我亡呢?
說到底甕婉芝對於自己生命裡的兩個重要的男人從始至終都是一知半解。
「這絕對不可能。」左以琛態度堅定直直的目光盯著左向顯。
「你這個孽子真不怕被人笑話——」左以琛嚴肅的臉始終未曾改變,凌凜的目光也不輸給左以琛。
「哥,為什麼一定要弄到這個地步啊?」左以靜拽著左以琛的衣袖皺著眉眼,聲音有些顫抖。
左以琛誰都沒有理會,依舊對著自己的父親,放下左以靜的手,向前走了幾步,用著近乎狂傲的語氣在左向顯身旁道,「我只是來告訴你,你的時代結束了。」
目光裡是誰都無法阻止的蒼凜。
左向顯一時靜默了許久,忽然間看開了,「好,拿走吧,都拿走——」
這算是他養虎為患,最終敗給了自己養的老虎手裡,倒也沒死在別的人手裡。
而左以琛根本沒有放手的意思,繼續一步,「還有,我準備和花藍藍結婚。」
堅定的口氣勢不可擋。
「什麼?阿琛你在說什麼呢?你不是早就和她劃清關係了嗎?」甕婉芝看著左向顯,她記得左向顯曾和自己說過的,怎麼忽然又到了這個話題上了。
左向顯稍微楞了一下,忽然一笑,老臉上的皺紋加深,似乎真的特別好笑一般,他笑的笑聲也格外的大,「這個,這個才是你的目的吧?」
而左以靜完全呆住了,兩隻手不安地拽著衣角。
「阿琛,你看看小靜,你去看看小靜,現在小靜不過剛剛好些了,就別叫左家成為笑柄了,行嗎?我死都不會叫那個惡毒的瘋女人進我的家的!」甕婉芝是個將名譽看成一切的上流女人,左以靜對於左家來說已經是天大的醜聞了,若是將不入流的花藍藍娶進家門,她不知道要受到多少人的笑話。
她可以一無所有,但是一定要懷抱著自己的面子(某面:咳咳,這應該也算是一次打醬油吧?哭——)。
左以琛只是淡淡瞅了一眼左以靜,隨即將目光放在了左向顯身上,對於這個家來說,左向顯依舊是當之無愧的一家之主。
左向顯朝著甕婉芝擺擺手,「願意結就結吧。」
「老頭子——」甕婉芝大叫。
「閉嘴!」左向顯的聲音如雷灌頂,他最後看了一眼左以琛,然後默然地轉過身,上了樓。
某一刻,他背著他們所有人笑了一聲。
贏了。
左以琛終於贏了。
他終於鬆了口氣。
「這不可能!不可能!為什麼!為什麼還是花藍藍!為什麼!」左以靜兩手插在頭髮裡,一面淚流一面嘶吼,她像是一個扭曲的靈魂一般拚命地折磨著自己,全身都在打顫。
封赤焰轉動著輪椅到她的跟前,伸出手想要拉住她,而最後又放下了。
這是一個無法得到救贖的靈魂。
因為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我要殺看她!我要殺了花藍藍!這次絕不會像上次那麼輕易就放過她了!我要她死無全屍!」左以靜轉過臉,眼角還依稀掛著淚痕。
她的兩隻手在封赤焰的喉嚨上使勁地掐著。
封赤焰閉著眼,有點等死的味道。
「幫幫我,幫幫我啊!」左以靜無力地垂下身子,在封赤焰的腳邊像個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