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之雲點點頭,哼哼唧唧的道:「行,審吧!太后娘娘請恕之雲實在坐不起來。」
上官南霜忍著怒氣,重重的坐在李元恩準備的太師椅上,緩緩開口:「將當日你殺害夕兒的過程一五一十的告訴哀家。」
南宮之雲心中暗暗哀嚎,要她如何說?那個女人是萬箭穿心而死,與她當真是沒有半點關係啊,可這話是斷斷不能說。遂,她想了想,道:「當日皇后娘娘到了冷宮,心有不甘,於是想趁機殺了之雲。無奈之下,之雲撿起一隻草箭,慌亂的刺向她,一時失控便失了手。」
冷哼一聲,上官南霜反問:「你當哀家是傻子麼?她身上那麼多傷口,你若靠雙手這樣刺來刺去,怕是累也得累死。」
南宮之雲猛得彈起上身,眼神十分認真的道:「可不是麼,之雲險些當真累死了。」
聞言,上官南霜一口怒氣提到嗓子眼,怒喝一聲:「哀家沒有與你說笑,你休要信口雌黃。」
「哎呦我的太后啊,之雲哪兒敢啊?再說,皇后如今已死,屍體又被大火燒得只剩下一堆白骨,您當日只是驚鴻一瞥,怎的知道那傷口有幾個?之雲坦承是我殺了皇后,您若想治罪,大可治罪,如此糾纏下去,不會有結果的。」說完,她當真是認命的躺下了身體,似乎看破了生死。
上官南霜咬牙切齒的又問:「那把火又是何人所縱?」
南宮之雲又彈起上身,有些錯愕的問:「太后娘娘該不會認為是之雲吧?那是不可能的,那日之雲可是忙著逃命,躲避您的追殺呢,何來的機會縱火?」
「哀家知道不是你,可是定與你有關,否則又怎麼那麼巧合,哀家前腳追你而去,後腳就有人縱火呢?」上官南霜一臉怒恨,帶著護指的手也緊緊的攥到了一起。夕兒死的慘,她心中不甘。這孩子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是她心愛的侄女,從小她便培養她,定了她皇后的身份,卻不想如今竟這般模樣。
南宮之雲聳聳肩膀,隨意的道:「這之雲可就不知了。太后若是當真想揪出真兇,不如去冷宮查看。」說罷,她又躺了下來。
「南宮之雲。」
一聲怒喝,讓躺著的人兒打了個寒顫,三次彈起上半身,有些苦惱的道:「太后娘娘,之雲求你,有什麼問話,一次問完可好?之雲這樣來來回回,這吃入腹中的食物已到了這裡。」說著,她用手比劃比劃脖子,又道:「再來一次,之雲就吐出來了。」
「你……」面對有些痞氣的南宮之雲,上官南霜竟也有語塞的時候,只能惱怒的起身,大聲道:「哀家明日再來審你,你莫想矇混過關。」
「歡迎您再來。」說完,她緩緩的躺了下。撐到嗓子眼自然是氣上官南霜,為了能得到這片刻安寧。
平躺在草芥上,她的黑眸盯著眼睛的上空,一眨不眨,回憶著當日的情形。那日,是一個神秘的黑衣人忽然闖入,將上官美夕扔到了枯井之內,隨後她便發現了那寶藏,再之她入天牢,冷宮起火。
她想不通,那黑衣人究竟是誰?是那個將她指引到後宮的男人還是……?那人又為何要殺上官美夕呢?另外,又是誰人縱火?
他究竟是敵是友?縱火無疑上幫了她。若是沒有毀掉上官美夕的屍體,勢必會讓更多的是人看到她身上的傷痕。以玄冥的高深,必定會看出這是萬箭穿心,那麼寶藏想來也會暴露出來。那個人是不想玄冥知道麼?
猛然又一次坐起,南宮之雲驚愕的瞪大了眼睛,若是當真是這樣,豈不是除去她與死去的上官美夕,還有第三人知道寶藏的事情?
想到這,南宮之雲不由有些緊張。
門又被人打了開來,玄冥的身影閃了進來。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瞧她臉色異常,笑問:「你見鬼了?」
本是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未注意到玄冥的到來,聽到他的聲音才猛然醒過神來,一臉肅然的瞪著他,她勾起諷刺的弧度:「是,因為你就一個魔鬼。」
低笑出聲,玄冥一邊命人將牢門打開,一邊低頭進了牢房。將食盒放在地上,他道:「吃吧,我親自來給你送飯,你可是自古至今唯一享受過此等待遇的囚犯。」
「滾。」低吼一聲,南宮之雲躺下了身子,且將臉面向牆壁側臥,顯然是打算不理會他。
玄冥不惱,撩起衣腳,盤腿坐在地上。林宏玉似要開口,他橫了一眼,林宏玉便悄然退下。
逕自打開食盒,一股香味撲鼻而來,玄冥深深的嗅上一口:「快來,很香!」
南宮之雲不由舔了舔嘴唇。這香味她很熟悉,是凝雪的開胃粥,她向來喜歡這粥,故而每次都會吃上很多。先前李元恩準備的膳食多油膩,她吃得有些噁心,故而她看似狼吞虎嚥,而實際上並未吃飽。
玄冥抿嘴一笑,知道她耐不住這粥的香味,遂有意將碗端到她的跟前,嘴裡還念叨著:「嗯,這粥的香味果真極品,御膳房怎的就做不出凝雪這粥的味道呢?」
南宮之雲閉著眼睛,蹙緊娥眉,暗暗的告訴自己:絕不能被他蠱惑,她很撐,不想再吃任何東西。
玄冥見不奏效,於是笑了笑,將粥端回來,逕自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放在嘴裡。他有意發出大大的聲音,稱讚道:「嘖嘖,這粥,簡直是人間極品。」
南宮之雲一聽「哧」的一聲,猛得彈起上身,「不准喝,那是我的。」結果自己用力過猛,扯得她渾身的傷口都疼,她「嘶」了一聲,而後呲牙咧嘴的瞪著他手上的粥,沒好氣的道:「放下,那是我的粥。」
玄冥搖頭苦笑,將粥放在食盒中,反而檢查起她的傷口:「你怎樣?扯到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