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向來只能圓山談笑風聲的楚香扇竟然繡起了女紅,這讓南宮之雲好奇極了,她不禁笑問:「你這是要繡給誰的呢?」難不成她也對玄冥動了心?可自她入宮,玄冥從未招她侍寢,而她也從未過流露出花非夢那樣的神情。
抬眼嬌嗔她一眼,楚香扇笑應:「收起你那些奇思異想,這是繡給你跟非夢的。」
「咦?給我跟非夢?為何?香囊不是向來女子送給男子用作定情的嗎?」
楚香扇沒有抬頭,笑得羞怯:「你能不這樣想嗎?不是有個習俗,香包能避邪驅瘟?」
南宮之雲張大嘴巴,隨後哈哈的誇張大笑起來。
楚香扇再次嬌嗔的橫她一眼:「討厭,至於如此笑話於我麼?」
「不是我想笑,是因為好笑。香扇,對小孩子而言才會有如此的說法,我們已及笄,用不著的。」
「好吧,既然你不要,那我也便不再費神為你繡這勞什子香囊,得了空閒,我賞花玩耍便是。」說罷,楚香扇佯裝生氣的將繡品扔到了桌上。
南宮之雲討好的湊到跟前,在她肩上又是捶又是捏的,還甜甜的道:「香扇,不要惱我,我自然是要的,我開心你這樣為我著想呢。」
重新漾起笑臉,楚香扇又是嗔她一眼:「那好吧,是你自己要的。」
「嗯嗯。」將手背在身後,她波光柔和的瞧著楚香扇一針一線的為她繡著香包,心裡一陣陣的暖流劃過。
被她美眸凝睇,楚香扇微微有些心虛,佯裝羞澀的玩笑道:「愛上我了?這樣瞧著奴家會害羞的。」
「呃……」稍微愣怔一下,南宮之雲由衷道:「香扇,你對我真好,我希望跟你做一生一世的姐妹。」
楚香扇的身子一振,掩嘴笑了:「說什麼傻話?好了,莫吵我,我要快快繡完。」說什麼傻話呢?她怎會與她做一世的姐妹?她們的命運不是早早就注定好了嗎?只能存在一個的。
「好吧,我去找非夢。」她是一刻不得閒的人,於是蹦蹦跳跳的離開。
在她離去後,楚香扇冷著臉放下了繡品。她這是作踐自己嗎?一聲不易察覺的聲音,她瞬間繃緊神經,看到四下無人,接過飛來的白鴿,再次放飛。才匆匆的打開紙條,上面只有幾個字:好自為之。好自為之?也就是說,他並不反對是嗎?真是太好了。南宮之雲,這次看你的命大與否,是否有人願意救你了。
繡好香囊,楚香扇在裡面填下了各種花瓣,而給南宮之雲的那個,她加了另外一點東西。楚香扇此刻的嘴角掛著嗜血的雪融,妖嬈嫵媚的面頰上透著陰森的詭異,仿若一隻等待獵物的洪水猛獸。
隨後便從自己掏空的床榻下拿出一隻類似蛇得蠱蟲。這個蠱蟲是她所養,故而只認得她指定的香味,只要咬上去,它便喪命,並且不會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而它的毒液只有用嘴才能吸出來,就像毒蛇一樣,所以這只蟲叫蛇蠱。
這是她給南宮之雲準備的大禮,這是她討好上官美夕的計謀。一切結果如果,端看是命運如何安排。
次日,將香囊分別交到那二人手裡,楚香扇便用扇面掩嘴輕笑:「不知繡工如何,兩位姐姐可還喜歡?」
花非夢臉上淡然,露出微微的柔情,精緻掛在腰際,輕聲道:「謝過香扇。」
南宮之雲拿在手上,寶貝似得瞧得出奇,嘴角明媚的笑靨讓燦爛的陽光都失了顏色。她高興道:「繡工確是好呢。」說著她又放在鼻端嗅了嗅,笑容更加開懷,甚至帶些陶醉的討好她:「瞧這香味,多麼的宜人,多麼的沁人心脾,香扇的花屍就是比我的要香。」這香味很特別,絕對不單單是花香。
楚香扇的眼皮沒來由的一跳,暗忖:難道自己露了馬腳,她發現了什麼?她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花非夢的表情,笑著說:「你若是想跟我學曬花屍,我可以大方的教授給你,這可是獨門秘訣呢。」
許是自己太多多心了吧?南宮之雲頑皮的眨眨眼睛:「當真?」
「自然當真。」
三人正在一起嘻笑,太監程俊遠遠的小跑過來,氣喘吁吁的道:「奴才的祖宗們唉,怎的還在此處閒聊呢,皇上都等得不耐煩了。」
南宮之雲輕輕鎖眉:「不是還有兩刻鐘才到匯合的時辰麼?」
程俊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急道:「姑娘怕是聽錯了吧,現在已誤了時辰了,快些遂奴才走吧。」
憤憤不平的哼了一聲,南宮之雲輕聲對二人說:「一定是皇后搞得鬼,那個惡毒的女人,以為這樣做我們就去不成了?幼稚。」
那二人都但笑不語。各自心思只有各自知道。
到了宮門前,果真瞧見一行人已經在等候。玄冥濃眉微沉,臉上不耐之色溢於言表。見她們三人前來,上官美夕勾起紅唇,奚落道:「竟然敢讓皇上等候多時,你們三個人架子倒是不小。」
南宮之雲上前一步,嘻嘻笑開了花,用討好的語氣道:「不敢,不敢,我們可沒那個膽子,只不過是某些狗奴才也不知是受了誰的指使,將時間誤傳給我們,這才晚了些,娘娘恕罪啊。」
玄冥漫開一抹笑容,略帶寵溺的催促:「好了,不要耍嘴皮子了,你不是要賽龍舟?還不上馬車?」
「是。」高興的應一聲,南宮之雲左手拉著花非夢,右手扯著楚香扇便坐上了另一輛馬車。
玄冥伸出手想要讓她與自己同坐,可上官美夕卻順勢挽了上來,嬌聲道:「皇上,我們也上車吧。」
玄冥在心底無奈的一聲歎息,只傳到了自己的耳朵裡。他想她是知道自己的意思,她也在顧及別人的心情。那個小女人,總是有太多顧慮而一直逃避啊。搖頭失笑,他撤回自己的手臂,應了句:「嗯。」
上官美夕尷尬的放下手,可對南宮之雲的怨恨卻明顯又加深一分。她倒要看看,今兒是她的死期,她是否能逃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