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文一愣,忽然瞭然,這女子在婉拒他,卻又不想他失了面子覺得難堪。他也便順著她給的台階,笑道:「是啊,有點髒呢。」說著他故意用食指在她的額際輕抹一下,繼續道:「這毛孔中有粒塵埃。」
乾笑著,南宮之雲打趣:「文王殿下的眼力真好,竟能看到我的毛孔,還裡面的塵埃……」
「呵呵呵……」玄文低笑,「玩笑罷了。」
無力的垂下肩膀,南宮之雲道:「幸好你是玩笑的,不然之雲真要懷疑自己的皮膚是否已經那般粗糙了。」
「怎麼會呢?正所謂膚若凝脂,滑如清波。」
被他這樣明著稱讚,南宮之雲臉微微有些潮紅,將話題調轉:「文王殿下,之雲要先回了。」
玄文忽然正經的看著她:「之雲,你可否不叫我文王殿下?我與你都不稱本王。」
「那我要叫你什麼?玄文麼?」這恐怕有些放肆。儘管她也直呼玄冥的名姓,可總覺得這裡面是不一樣的感覺。至於何處不同,她又無從道出。
「阿文,這名字好不?聽起來很親切,你我年紀相仿,這樣叫起來比較親近。」
「……」愣了一會,南宮之雲豪氣的拍著他的肩膀:「好的,阿文,那咱們他時再見吧。」說完,不等他回應,她就拔腿就跑。天知道方纔那一番舉動,她要是用了多大的心神才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瞧著她落荒而逃,玄文嘴角的淺笑之中褪不去。餘光掃向樹後,笑道:「皇兄,可以現身了。」
樹後忽然出現一個挺拔的身軀,金黃色的窄袖長衫迎著輕風輕輕搖曳,自有一股清逸,只是他的臉上卻陰沉鬱卒,銳利的黑眸似要將眼前笑著男人的活剮一般。冷哼一聲,玄冥諷刺道:「你倒是靈敏。」
「還好,是皇兄的醋味太濃,臣弟想忽略都不成。」
「所以你是故意的?」
明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玄文卻故意裝傻:「你指的是什麼?」
「少裝糊塗,你不是想吻她嗎?」適才瞧見這一幕,他真將親手把他碎屍萬段,不過見到南宮之雲巧妙的躲了過去,總算怒氣消除了些。
「哦,其實臣弟真是情不自禁,你也瞧見了,之雲是那般可愛,換了哪個男人會不動起邪念呢?」這話不是為了氣他,是發自內心的想法,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會有這種反映也不為過。
「哼,她的美只有朕見過。」他忘不掉初見她真顏之時那種驚為天人的悸動,她的美雖然不曾雋永刻於心間,卻不是因他不想,而是那美實在無法刻繪,所以只是模糊的,只能看著她,才能不斷溫習她的美。
忽覺得有些吃味,玄文問:「你見過她面紗後的容顏?」
驕傲的挑著眉毛,玄冥與有榮焉的道:「那是自然,這是朕的特權,僅朕一人。」林宏玉不算。
笑臉掛不住,玄文一言不發的扭身離去。他承認他是吃醋了,因為他從不曾見過她的美,儘管從她的眉眼中就能知曉那定是個絕世美人。他一定要讓她親自摘下面紗,將她的美呈現給自己。
而玄冥,也是笑意頓消,因為那個玉珮,林宏玉可不曾提起她為他買了玉珮,他得去問問那個該死的女人。飛身躍起,他的身子轉眼間已經到了水秀宮,開口便問:「之雲呢?」
碧痕施禮問安後才答:「姑娘在房內。」
擰起眉,他越過碧痕直接進了內寢,瞧見南宮之雲竟然乖巧的坐在一旁,斜倚床柱,嘴角含笑。手裡拿著的正是一個繡品,她一針一針的在繡著什麼。那嫻靜的模樣,讓玄冥再次為她閃神。
「你在繡什麼?」
忽然闖入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針尖猛得一下就扎到了指間上,她「啊」的低呼一聲,再一瞧,手指已經出現一個鮮紅的血滴。
沒好氣的瞪著他,南宮之雲道:「你是鬼麼?不聲不響的出現。」總是在她不查的時候出現,亂了她的心跳。
輕聲低笑,他走到跟前,執起她的手,在她錯愕的眼神下,含住了那跟玉脂般的指頭,眼神卻輕佻又誘惑的瞧著南宮之雲,讓她一陣心慌意亂。
「放開。」漲紅著俏臉,她嬌斥。
玄冥不依,不但沒有放手,甚至還放在牙齒之間啃咬,力度剛好,既讓她無法逃脫,又不會弄疼她。他的舌尖有意無意的舔著她的指頭,讓她一陣陣的顫慄酥麻。
「下流。」啐他一口,南宮之雲別過臉去。色胚,才剛與花非夢纏綿完,現在卻又輕薄她,把她當作了什麼?他的後宮的女人?
「你在吃醋嗎?」挑眉看她的模樣,玄冥忽然道。
他開口的空檔,她快速抽回自己的手。狠狠的在身上蹭了蹭,抹掉那惱人的熱度與濡濕,南宮之雲勉強自己鎮定心神,不要被他桃花眼中的笑意吸引,不要為他俊美無儔的沉淪,她高聲道:「鬼才會為你吃醋呢。有事麼?沒事我還要刺繡。」
提起刺繡,玄冥淡笑:「朕是沒想到你會女紅。」
「笑話。我南宮之雲是誰啊?女紅是我的拿手絕活之一。去,不要打擾本姑娘。」說完,她用嬌小的身子將他擠開,將那未完成的繡品藏起。
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玄冥眉心微簇,硬是奪了過來:「為何不能給我看?」看到上面盤旋的金絲盤龍圖案,他的嘴角大大的裂開了。難怪她要遮掩,原來這是送給他的,不知怎的,忽然間心情大好。
想要奪回已經來不及,見他已經看到了,南宮之雲清清嗓子,狡辯道:「這,這可不是送給你的,你別想歪了。」
「哦?我有說嗎?怎麼不打自招了?」笑嘻嘻的問完,玄冥像個孩童一般,左瞧瞧,右看看,最好只好苦著臉問:「這是什麼?要繡什麼。」
「香包。」她不知道為何要繡香包給他,她也知道在民間香包女子送給男子的定情之物,而她在年少時候也曾送過香包給那人,可今次她並未想那麼多。只是任性的順從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