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讓黑子暗中護著我?」
宛若熙突然轉身,明亮的眼睛盯著玄奕風,心中沉痛,『難道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是玄弘的一顆棋子?』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玄奕風目光一沉,站起身,望著空中剛好飛過的的幾隻大雁,嗓音低啞漠然:「也許是惻隱之心作祟,又或者,是你面對惡魔般的玄弘倔強的目光,只是,突然間,不希望你被玄弘侮辱了。你也知道玄弘的性子,我只好讓黑子暗中護著你。」
他的身影被陽光拉長了,恰好幾片黃葉落在他消瘦的影子上,越發的顯得落寞。宛若熙心有所動,情不自禁走過去,從前面懷抱住玄奕風,自語道:「也許,這就是天意。世間相愛的兩個人,原本就是一體的,雖然找到彼此會千辛萬苦,但是,冥冥之中,總有一雙手會在合適的時候恰當的事件中,撥動久違的心弦,叔叔,遇見你,真好!」
「若熙!」玄奕風的手悵然落在宛若熙的背上,似乎是歎息一聲。
「你以為,我真相信你是為了玄弘的人情而進宮嗎?若熙,我不值得你進宮涉險,那件事,遲早會水落石出,如今,卻要你在這冰冷的皇宮獨自存活,你讓我情何以堪。」
宛若熙將臉緊緊貼在玄奕風的胸口,閉著眼,貪戀的汲取著玄奕風身上淡淡的藥香,傾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這一刻,似乎是那麼親切踏實。
「叔叔,遇見你,是上天給我的恩惠,我怎能再次錯過與你相伴的機會。沒有什麼值不值得,若熙只要知道叔叔好,若熙便好!」
「若熙、、、、『當一切水落石出,當真相大白,你還會這般無所謂值得的癡戀我嗎?』」玄奕風用下巴輕輕蹭著宛若熙的頭,雙手捧起那張稚嫩卻不是華美的臉龐,輕輕在她光潔如玉的額頭落下一吻,繼而,吻了她的鼻尖,如春水旖旎的眸子瞌上,冰冷濕潤的唇覆在宛若熙玫瑰花般嬌嫩的唇瓣,似乎在輕吻一件聖潔的玉器,沒有一絲的褻瀆,就那樣,靜靜的觸碰,似乎時間停止在這一刻。終於,萬分眷戀的離開宛若熙的唇,細細撫摸著宛若熙的面頰,這一刻,玄奕風是用心的,沒有任何雜念,只想擁有這一刻的安寧,乾淨。
「若熙,照看我自己,總有一天,我會將你捧在手心,呵護你一生一世。相信我!」
宛若熙堅信的點點頭。
玄奕風鬆開宛若熙,從衣襟中掏出一本薄薄的本子,遞給宛若熙,笑容和煦的說:「既然是玄親王的徒弟,自然要略懂一二,你聰明伶俐,已經會很快入門。好了,去忙吧,我待得時間夠長了。」
宛若熙接過本子,緊緊抱在胸口俏皮的眨眨眼說:「放心吧,師傅,徒弟不會辱沒了師傅的醫術!」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
兩人開懷而笑,笑聲落滿小庭院,就連天邊幾朵悠閒的雲,也似乎受了感染,越發的可愛了。
少女情懷中的愛情,總是那麼唯美浪漫,只是,它 還要經歷很多,很多、、、、、
送走了玄奕風,宛若熙心情大好,開始鼓搗那些養顏美容的東西,午後太后休憩的時候就要用到了。她畫了許多在赤國來說是稀奇古怪的玉器,容器,還有一套非常高雅美麗的香薰爐的模子,去找宮內最好的師傅燒製。
遠遠的,宛若熙看見那天那個小太監正要出太和宮,連忙追了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嚇得小太監一個哆嗦,轉過身看到是宛若熙,立刻賠著笑臉說:「哎呀,是小主子,嚇死奴才了!」
宛若熙雙手一叉腰,眼睛一瞪,小安子立刻閉了嘴,不知自己何時得罪這小主了。
「你,小安子,亮著耳朵再聽一遍。第一,本姑娘宛若熙,不是什麼小主子,看你年齡,可以稱我一聲宛姐姐;第二,跟我說話,不能低頭哈腰自稱奴才,你我都是皇宮侍奉主子的人,又是差不多同齡,沒必要行禮節,可記住了!」
「是,是,小安子記住了,小主子———宛姐姐息怒,小安子不敢了。」
小安子最是怕宛若熙一雙瞪人的眼睛,氣勢凌人,不怒自威。
「這才對嘛!」宛若熙放下叉著腰的手,親密的拍拍小安子的肩膀笑呵呵道。
宛若熙親密的動作讓小安子不由得紅了臉,怕被宛若熙發現又要被戲弄,連忙說:「宛姐姐,小安子有要務在身,先行一步。」
「那怎麼行?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相識的人,總的陪我出太和宮,否則,皇宮這麼大,迷離了怎麼好?說吧,你有什麼要務,也許沒有我的要務重要呢?」
宛若熙笑嘻嘻道,小安子想走也走不了,這才小聲說:「今兒早,聽說皇上身體不適未能早朝,太后召安子去龍吟宮看看,皇上是不是真病了。」
這話時什麼意思?
『皇上是不是真病了?難道太后還以為是裝病不成?』宛若熙心裡暗忖,面上卻半信半疑說:「小安子,是不是不願意陪姐姐而撒謊?皇上不過十二三,還能裝病不成?再敢撒謊,小心我揍你!」宛若熙故意攥緊拳頭在小安子面前揮揮。
那天宛若熙斥責昊陽郡主,替它們奴才出頭,小安子心裡對她既是懼怕又是敬仰,看著她的拳頭,自知不說明白是走不掉的,於是向四周瞄瞄,壓低聲音說:「姐姐有所不知,前些天,與大月國的邊境赤疆發生了一起兩國民眾群毆的事,兩國民眾都有死傷,可是大月國卻出動軍隊將鬧事的百姓都捉了去,到現在生死不明。於是,朝中大臣各持己見,弘王爺為首的是主戰派,相輔大人為首的是主和派,對此,太后避嫌不做批示,要讓皇上決斷,今兒早朝原本是要定的,皇上卻生病了,你說這不是很巧嗎?」
宛若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悄聲問道:「所以,太后認為皇上是生病?可是,我聽說朝中一些大事都是有太后親自懿旨的,這會兒又怎麼交給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