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若沒有其他吩咐,兒臣告退了!」
凌曦公主盈盈一拜,拉過小皇帝,溫柔的說:「瑾兒,該去讀書了!」
哦!
小皇帝跟著凌曦公主走了幾步,又轉過身向這邊瞧著,宛若熙在胡太后身後立刻做出一副要狠狠扁他的姿勢,哪知小皇帝卻傻嘿嘿的笑起來了,大聲喊道:「小姐姐,明天你來找瑾兒玩!」
宛若熙無語的白了他一眼,垂下目光定定站著,不再看他。
胡太后若有所思,偏著頭對宛若熙說:「沒想到,瑾兒還願意跟除了凌曦以外的女孩子玩耍。若熙,以後呀,你要抽空過去多陪陪瑾兒,免得他被迫讀書生出病來。」
「是!」
宛若熙乖巧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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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奉胡太后睡下,回到自己的房間,已是風高夜黑了。推開門,宛若熙便聞到一陣熟悉的藥草味。
叔叔!
她激動的跨進去關上門,四處瞅著。玄奕風並不在,只是圓桌上,放了一盆綠色的植物,淡淡的藥香就是從它的枝葉上散發出來的。宛若熙走過去,湊近聞聞,有些失望,雖然相似,終不是叔叔身上的那種味道。花盆的前面,放了一個小盒子,宛若熙打開,看到裡面放了幾瓶藥,有金瘡藥,玉露膏和寧神丸。
沒有隻字片語,宛若熙有些失望,隨即又一想,不過是今早才分開的,能有什麼好說的。於是,又拿起金瘡藥和玉露膏出去了。
宛若熙得了太后的恩典,一個人住一間房,獨自一處小別院,雖小,卻清淨。其餘的宮女們都是三兩個住一間房,她們都在隔壁的院子裡。
宛若熙走到隔壁的院子,看著齊刷刷的一模一樣的房子,不知道該到那間去找,這時,聽到西面一個屋子裡幾聲呻吟,隨即,一盞燈亮了起來。
宛若熙走過去,輕輕敲了敲門,聽到裡面的人有些緊張的問:「是誰?」
「我,宛若熙,過來看彩兒姐姐的。」
裡面的人相互望了一眼,一位年紀稍大的宮女點點頭,下床開了門。
「若熙姑娘,這大半夜的你怎麼來了?」
開門的宮女堵在門口,並沒有請宛若熙進來的意思,神色似有刻意的疏離。
宛若熙甜甜一笑,將手中的藥放到宮女的手中說:「這是我跟師傅討來的最好的金瘡藥和玉露膏,我看彩兒姑娘傷的重,所以連夜趕來,煩您給她覆上。」
站在門口的宮女接過藥,似乎有所動容,卻還是漠然說了句『有勞若熙姑娘』,就將門砰的關上了。
宛若熙並沒有生氣,只是淡然一笑轉身離開了。
彩兒從窗戶中看著宛若熙離開的身影,有些不忍,想要喊住,被開門的宮女攔住了。
「宛若熙是從親王身邊來的,又討了太后的歡心,就算是皓陽公主再怎麼惱怒也不敢動她,你我不一樣,隨時要被拉出去給她出氣,這種有背景的人,咱們還是要敬而遠之,平平淡淡的好。」
、 「可是,我看若熙姑娘心底善良、、、、、-
「這座宮裡,對你刻意好的人,無非是要得人心,利用你,我不是一再的囑咐你不要輕易相信人嗎?」
彩兒目光暗了暗,小聲回道:「表姐的話,彩兒記住了。」
唉!宮女玉容歎了口氣,開始為彩兒擦藥。她真的後悔了,後悔將彩兒也拉進宮,原本想著她在外面也是無依無靠,進宮來,還能相互依靠著,誰知,卻遭了這個殃。就算是到了出宮的年齡,可這張臉已經毀了,一個大齡的女人,一生,就這麼踏入不幸了。
撒上藥,傷口的灼燒減緩了,可是彩兒的心,卻比身上的傷還痛。她沒有告訴表姐自己願意進宮的真正原因,其實,她是為了凱天哥才甘願入宮的,原本,徐凱天是守城的士兵,還能幾日回一趟家,可是後來,他被調到皇宮做侍衛了,皇宮內紀律森嚴,根本無法見面。當時以為,只要進了宮做宮女,就一定會有機會見到,可是,一年多了,她只遠遠的見了一面,連半句話也說不上。如今倒好,臉也毀了,她的心也死了。
無聲的夜裡,只有淚珠滾下眼眶的聲音。
夜,很安靜,宛若熙坐在門檻,托著腮靜靜的望著昏黃的半玄月,想著這一天的曲意奉迎和小心翼翼,竟有些心力透支的感覺。
正出神著,屋前那棵杏樹微微一動,被秋霜染黃的葉子紛紛灑灑似夜間的精靈旋舞而下。有一片黃葉落到宛若熙膝蓋上,宛若熙從沒見過這麼壯美的落葉,每一片都似乎帶著對樹幹的眷戀,又似乎帶著對大地的嚮往,脫離了它們龐大的軀幹。
宛若熙張開雙臂,閉著眼也如落葉般慢慢轉著圈,她聽到了葉子落在地上的沙沙聲,似乎感覺到了它們的心跳聲。
炫舞而下的落葉,鵝黃的衣裙,甜美而稚嫩的神情,恰似遺落凡間的小精靈、、、、胡少柏嘴角漾起風華絕代的笑,他讓自己聲輕如葉,翩翩落在宛若熙的面前。情不自禁,情不自禁的在宛若熙的臉頰輕輕一吻。
正沉浸在唯美葉落中的宛若熙被突如其來的一吻嚇壞了。
崩的睜開眼,當看清胡少柏美不勝收的笑臉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還沒去找你,你先送上門來了!』
頃刻,雙眉一橫,怒氣沖沖的斥責道:「喂,人嚇人會嚇死人,你不去好好的做你的春秋大夢,來這裡裝神弄鬼做什麼?」
「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