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樓  第5卷 二
    西兒緊張的握著拳頭,坐在房間裡,今天是她第一天見客,她從今天開始,就不再是身白如玉的良家女子了。

    她沒有流淚,只是哀傷,吸了口氣,站起來,囑咐自己,「一定要笑!」

    她慢慢走進風月樓,許多人投來異樣的目光,瞬間整個空間,都似靜止,許久,大家恢復了剛剛的熱鬧,她緊張地不知道做什麼,站在那裡,呆立不動。

    夏君笑了,「第一次難免緊張,時間長了就好了!跟我來。」

    西兒在夏君的帶領下,學習應付客人,她小心翼翼的照做,然後獨立應對一桌客人。

    明月在暖閣中接待蘇州知府,胡同天,「老胡,怎麼帶了客人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沒等胡同天說話,身邊的人陰冷冷的說道,「難道你不認識我了?」

    明月細細打量,這個人一張臉稜角分明,大大的眼睛,深不見底,看來這個人不但城府深,功夫也了得。

    皮膚白皙的像是個書生,眉宇間的剛毅又像個將軍,這個人不簡單,明月微微一笑,「公子,你認錯人了吧?」

    明月對於對自己垂青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微微一笑,「公子說笑,我怎麼不記得和公子見過面?」

    胡同天笑了,「這位是方名,方大人,現任左副都御史!」

    明月歎了口氣,微微一笑,對著外邊說,「上,上等好酒!」

    方名微微一笑,心中暗想,好勢力的老闆娘!

    明月連看都沒再看他一眼,他微微皺眉,不悅,這是一個人推門進來,「姑娘,天山的雪紛飛,上等好酒!」

    明月笑了笑,接過來,方名皺著眉頭,「你們好像啊!」

    進來的正是西兒,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皺了皺眉頭,「原來是公子,那日,失禮了!」

    明月哈哈的笑了起來,「原來公子遇見的是西兒姐姐,難怪!」

    胡同天笑了,「這西兒姑娘,看著眼熟,怎麼這麼像司馬文楉的千金?」

    明月使了個顏色給胡同天,胡同天哈哈一笑,「來,喝酒,月姑娘這裡的酒可是連皇宮都未必能喝到的!」

    方名看著西兒,不信的「歐?」了一聲,品了一口,入口清清涼涼,到嗓子溫熱,進肚滾燙,是難得一遇的好酒,「果真不錯,看來這風月樓,真是不簡單!」

    他看了看西兒,西兒低垂眼簾,沒有再看他一眼,心裡大為不悅,怎麼自己就這麼不招人待見,兩個妓女竟然看不起他。

    西兒本想再跟方名說些些歉意的話,可又說不出來,只好站著,明月使了個顏色,她急忙出去。

    出門口,心裡依然想著,這個人是誰,為什麼會來這裡,怎麼會跟胡知府在一起?

    西兒的離開讓方名非常氣憤,沒有理會胡同天,起身出去,「胡兄,自便!」

    胡同天笑了笑,點點頭,請明月坐下,「這個方名,年紀輕輕地大有所為,可是對女人,卻敬而遠之!」

    明月皺著眉頭,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啊?他難道不喜歡風流?」

    「你真說對了,他不近女色,他年紀也不小了,至今未娶,也沒有心儀的女子,更別說進妓院了!」

    明月突然對方名有了改觀,心想,怪不得對我們不屑一顧,原來是有斷袖之癖啊!

    西兒不熟悉環境,只能幫些小忙,閒下來時,到後院風月亭坐坐,本來擔心讓自己接客,卻發現風月樓裡客人很多,卻不見任何一女子接客的,心裡的石頭落了地!

    突然一個人說話,「姑娘,不需要接客的麼?」

    西兒急忙起身,是方名,暗想,他是怎麼進來的,風月樓一向不許男人進入後院的,「公子,是怎麼進來的?」

    「怎麼?我進來還要跟誰大聲招呼麼?」

    「風月樓的後院是不允許男子進入的!公子還是請出去吧!」

    西兒很怕明月會傷害他,急忙相勸,可是方名卻以為這是藐視,惡狠狠地瞪著不敢抬頭的西兒。

    「我只是想聽琴,不知道姑娘可否賜一曲?」

    西兒點頭,走在前邊,上了樓,推開另一個單間,房間裡已經擺好琴,西兒坐定,彈了起來。

    琴聲陣陣,哀傷悲涼!

    方名突然想起她淚流滿面的樣子,盯著西兒看,清秀的臉龐,帶著哀傷,惹人憐愛,卻只顧自己彈奏,不理方名。

    方名不悅,妓女不是供人尋樂的麼?怎麼可以不顧客人,尤其是不顧他呢,這小女子,也太小看自己了!

    他憤然離開!

    西兒並不知原因,歎了口氣,放鬆了不少。

    方名憤憤的走出風月樓,暗處許多眼睛看著,他不在意的回到胡同天為他準備的別院。

    心裡暗暗生氣,為什麼她就不能看自己一眼,哪怕只一眼,他都不會受傷,閉上眼睛轉念一想,是自己想多了。

    他突然睜開眼睛,想到最近的事情非常多,兩派明爭暗鬥,現在就有人希望他馬上消失。

    他笑了笑,「沒人能拒絕我,也不會有人傷害的了我!」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花,「女人如花,該折則折,西兒,是吧,你是我的了!」

    他不在乎她是個妓女,只要是他喜歡的,愛的,他都不會放過。

    風月亭裡,明月手裡擺弄著一粒珠子,西兒看了看,微笑道,「這珠子有什麼特別麼?」

    「有,能解百毒!」

    說完咬破指尖,滴上一滴血,「現在,很多毒都能解了。」

    西兒心痛的握住明月的手,「幹嘛不愛惜自己,滴上血,就能解毒,胡說!」

    「姐姐不知,我從小是在藥中泡大的,早已百毒不侵。」

    「那也不能傷害自己!」

    明月的心暖暖的,微微一笑,「姐姐來到風月樓一段時間了,裡邊並不是你想想中的妓院,其實,我是醫神醫的後人,醫神醫戚家,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不但是醫術高,武功也非常高。我大姐號稱美女神醫,卻被人殺害,為了報仇才開了這個風月樓。」

    西兒點點頭,「那樓裡的姐妹呢?」

    「都是我救回來的!」

    「怪不得,姐妹們都對你那麼尊敬!」

    「這顆珠子送給你,隨時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你要細心練習武功,這倒一門適合自己的功夫,萬一我們不在,你還能逃跑,或者,抵禦一陣。」

    西兒微微一笑,本以為是跳進火炕,沒想到來對了,竟然進了福窩,可她那什麼報答明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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