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胡蝶急急地道歉,一抬眸,眸光僵怔在男人的臉上,錯愕地低呼出聲,「黎遠航……?!」
「有必要這麼震驚嗎,你應該早就勘察好了才對。」嘲諷的話語從他的唇邊逸出。
她心裡一緊,長睫下意識地垂下,不敢看他,試圖平復內心突來的悸動。
面對他的冷漠暗諷,她不禁屏息,傳言沒有錯,黎遠航看似溫潤,實則卻不好相處,也許是在酒館裡的那一幕太過難堪,她沒想過會這麼快再遇見他,雖然他的猜測情有可原,可她的自尊還是受到了傷害,她曾被人誤會過很多次,但沒有一次是這樣難受。
原本刻意接近他,是想讓他走出感情的陰霾,不要再那麼呆板壓抑地活著,只是單純地想要他過得自在快樂一點,她沒有想過從他身上撈什麼好處,更有自知之明,他跟她不可能成為朋友,可是她也不希望自己被誤會了初衷,有抹近乎酸楚的柔情在胸中漫開。
人果然是不能多管閒事。
她自嘲地想著。
唇瓣輕咬,澀澀的,胡蝶強迫自己抬頭迎向黎遠航的視線,擠出笑容說道,「我只是想來跟黎總告別一下,飛機降落後,回到台北,也許以後我們還會再遇到,到時候還請黎總手下留情,我們就當做從來沒有認識過吧,再見。」
他微微蹙眉,像是納悶不解,她別過臉,閃躲他刺探的目光,然後解開身上的安全帶,離開了座位,離開了商務艙。
黎遠航些許怔愣,燧亮的眼眸凝睇著她美麗的背影,深思地蹙眉,心裡幾分訝然。
她急於逃脫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偽裝,而且……他似乎瞧見她的臉色一絲蒼白,像是不舒服?!
某根神經似乎一下子被刺痛,竟有起身去追的衝動。
但,終究是沒有。
眼眸深處浮掠過一道暗影。
「遠航……?!」黎洪濤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頭等艙走了過來。
黎遠航驀地回神,瞧見父親後才忽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晚上黎洪濤要吃藥,而他在收拾行李的時候把藥瓶全放在箱子裡了。
「爸爸,你先坐一下,我拿藥給你。」說著,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扶著黎洪濤坐下,然後抬手去拿行李架上的拉桿箱。
打開行李架的翻蓋,在他的行李箱旁邊瞥見一個紅色的箱子,這是……她的?!
手,驀地一頓。
將黎洪濤的行李箱取下後,黎遠航蹲身下來,翻出了藥瓶,然後又將行李箱放了回去,喚來空姐要了一杯溫水,服侍黎洪濤把藥吃下。
「爸爸,醫生叮嚀過,要多喝點水。」他細心地說道。
「嗯。」黎洪濤欣慰地點頭,又喝了幾口,小坐了片刻,卻還是沒有回頭等艙睡覺的意思。
黎遠航也不睏,並且心緒微亂。
「遠航……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你失神了。」黎洪濤幽幽說道。
「是嗎?!」黎遠航不以為然,俊容仍是緊沉。
「上一次我見你這個樣子,是在五年前。」黎洪濤追憶似的說道,雙眼裡浮現出迷離,「那天小桐來我們家整理你婉姨的遺物,她離開的時候你追了出去,然後說了些什麼,你回來的時候開始很高興,可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你問我是不是對小桐說了些什麼,我沒承認,也沒否認,你的眼睛裡流露出不確定,然後許久都沒有說話。」
黎遠航輕輕握緊水杯,往事不堪回首。
黎洪濤又輕輕喝了口水,意味深長地問道,「遠航,你覺得什麼樣的女孩子適合你呢?!」
「不知道。」他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該想想了。」黎洪濤提醒說道。
聞言,黎遠航下意識地蹙眉,語氣清淡,「我覺得一個人的日子挺好的,很自由。」
自由?!
沒有追求,或是追求太多的人,才會更渴望自由。
黎洪濤不認同地搖了搖頭,正想說些什麼,一陣輕輕盈盈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一名空姐走到了他們的座位旁,伸手打開了他們頭頂行李架的翻蓋,取下了那只紅色的拉桿箱,將它輕放在地上,然後又抬手闔上行李架的翻蓋。
黎洪濤低頭望了一眼那只拉桿箱,機場的工作人員統一貼了條形碼在上面,紙上標注著主人的姓名。
空姐確認行李架安全無虞後,輕拖著拉桿箱走向了經濟艙的方向。
黎遠航的指節微微收緊。
「胡蝶?!很特別的名字!」黎洪濤恍若不經意地說道。
黎遠航默然不語,眸色卻是一緊。
覷著他的表情,黎洪濤心裡就大概有數了,他剛剛也看到了那個女孩子,跟他想像中的差距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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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從開羅沒有直達台北的航線,所以飛機在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後,航班經停香港。
機艙門徐徐打開,飛機上的人們紛紛走下,想要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又到香港了。」尤桐略有感慨地歎息。
這是她第二次到香港,上一回是第一次來,卻一下子就跟他重逢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香港是他們團圓的福地。
蓉兒興奮不已,仰著小臉,笑道,「我就是在這裡找到了SuperDaddy!」
容容的小眉毛微微一挑,當時如果不是他來香港參加比賽,後面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容尉遲低頭望了兒子一眼,對於他那個「渣」字,依然難以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