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結婚登記處,容尉遲依然還是一臉糾結,尤桐忍不住偷笑,他那彆扭的樣子哪裡像是一個大男人,跟個孩子似的!
她故意撅嘴說道,「瞧你,一臉不高興,後悔啦?!」
他瞪她一眼,當然不是!
「後悔也晚了哦!」她繼續故意逗他開心,晃了晃手裡的紅本本。
容尉遲側目瞥了她可愛的笑顏一眼,冷峻的表情上終於有了一絲融化,趁著她不注意,他飛快地吻了她的唇,「快點叫我一聲老公來聽聽!」
「我才不要!」她紅著臉,輕拍一下他的手臂以示抗議。
「不叫我繼續吻你了哦!」他又湊近,壞壞地威脅。
驀地,旁邊響起一串口哨聲,尤桐扭頭望過去,才曉得剛剛他偷吻她的畫面,全都被人瞧了去,她的臉頓時紅成了番茄,而容尉遲則很沒有良心地朗聲大笑,她羞憤不已,瞪了他一眼後,快步跑向了車子。
容尉遲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害羞的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可是甜蜜之外又帶著無限的酸澀。
他問過醫生了,感染單純皰疹病毒性腦炎病毒的人,有快速爆發和慢性爆發兩種情況,快速爆發的人會迅速死亡,雖然丟了性命,但也免去了痛苦,而慢性爆發的人生命可以維持一些時間,但卻會逐日加深痛苦,他已經發覺桐桐越來越怕冷,這說明她的身體已經越來越虛弱,現在醫學上沒有任何有效的藥物可以破解病毒,所以她只能吃一些增強免疫力的藥物來強健身體,盡可能地用自身的免疫力來抵禦病毒的侵襲,醫生束手無策,而他能做的,就是讓她現在的每一天都盡可能的快樂幸福,讓她最後的人生因為愛而豐富圓滿起來。
活了將近三十年的人生,他從未相信過有上帝,可是現在他想要相信,如果真的有上帝,請傾聽他的祈禱,他想要和她在同一天裡看日出日落,早上醒來,感謝上帝讓他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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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結婚登記處後,容尉遲將尤桐帶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黑色的車子穿過隱秘的山徑,在兩扇電動的雕花鐵門前停頓了數秒,鐵門徐徐滑向兩側,一座兩層樓高的獨棟別墅赫然在立。
容尉遲將車子緩緩停下,率先下車,尤桐也跟著下車,她抬眸,眼底盈滿問號,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進去你就知道了。」他牽起她的手,走進了別墅。
複式的格局,面積很寬敞,空間進退層次分明,素白的牆面沒有任何裝飾,傢俱和擺設也全都沒有。
「這是……?!」她狐疑著問。
「我們的家。」他由身後摟住她的腰身,薄唇湊近她的耳廓呢喃低語。
「我們的家……」她喃喃地重複著這幾個字,眼神茫然,甚至有些恍惚,感覺很不可思議。
曾經,「家」這個字,對她來說是多麼遙不可及的一件事,而他現在給她一個真正的家了?!
「我、你,容容,蓉兒,我們四個人的家。」他堅定地說。
她用力眨眼,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忍了再忍,淚水還是不聽話地溢出了眼眶。
「怎麼了?!不喜歡嗎?!」容尉遲扳過她的身子,讓她迎向自己的眼,黑湛的眼眸緊緊地凝視著她。
她哽咽,非常非常用力地搖頭。
「那怎麼哭了呢?!」他用指腹輕輕地拭去她眼角的淚。
她努力微笑,哽咽著道,「我……是因為太高興了,我終於……有一個家了。」
「對,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我們的家。」他心疼地揉撫著她的背,然後牽著她的手,參觀整座別墅。
「這裡是客廳,這裡是兒童房,我準備了兩間,大的給蓉兒,因為她以後要擺很多娃娃,稍微小的那個給容容,不過我還給他準備了一間小書房……」容尉遲一邊比劃,一邊說出自己的構想。
「容容如果知道了他會有一個獨立的小書房一定會很高興,不過他喜歡跟我一起睡。」尤桐不經意地說道。
「那怎麼行?!你是我老婆,當然只有我才能陪你睡!」容尉遲吃起容容的醋,明明蓉兒跟他是雙胞胎,女兒那麼乖,可是兒子真是讓他頭疼!
「容容都跟我睡了好幾年了,忽然叫他自己睡的話,他會不習慣。」尤桐心疼兒子說道。
「不習慣也得習慣,不然我們怎麼給他生弟弟妹妹?!」
「生……」尤桐慢半拍地反應過來,紅著臉嬌斥道,「你又胡說什麼啊,討厭!」
她羞澀地甩開他的手,匆匆轉身,隨便挑了個房間走進去,一進門才發現這是主臥室,臉這次紅了個徹底。
「這個是我們的房間,很大吧,可以放一張超大的雙人床。」容尉遲故意壞笑。
尤桐窘得都說不出話來,容尉遲這才好心地放過她,拉著她繼續參觀別的房間,廚房,浴室等。
最後,他帶她到了一個大致呈方形的空間,尤桐瞧了半天,也沒能想出這個房間是用來做什麼的。
「這是我幫你準備的琴室。」他柔聲說道。
「琴室?!」尤桐輕愣了一下。
「我記得你曾經在黎家的宴會上偷偷替黎佳期演奏大提琴,那曲子真是好聽極了,以後你要每天都拉給我聽。」他執起她得手,霸道又溫柔地說道。
他知道她過去的人生從來都不是為自己而活,所以以後他要一一替她找回她自己真正的喜樂。
「阿遲……」尤桐感動不已,他卻用食指抵住她的唇,「叫我什麼?!」
她破涕為笑,柔柔地喚道,「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