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場風波,又經過一場纏綿,所有的事情都亂了。
尤桐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床邊已經空了,失溫的床單顯示著之前躺在那上頭的男人早已經離開。
她不由得苦笑,他們這樣算什麼呢,明明都已經結束了,可居然又做了那種事,而且還……不只一次。
臉頰再次燒紅,尤桐羞惱地把被子蒙上了頭,蓋住了糾結的臉。
躺了好一會兒,習慣性地早起時間到了,尤桐拉開被子,起床,陽光透過玻璃窗輕盈地灑進寧靜的臥室。
不用上班的日子很是悠閒,不必趕著做早餐,不必趕著去擠公交車,但是她還有很多事要做,明天就是出發去台南的日子了,她在網上訂了火車票,確定後開始整理東西,其實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包括行李,包括心情。
可是,昨晚,一切又亂了。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尤桐阻止自己繼續胡思亂想下去,換了衣服,拿起鑰匙和錢包,出門。
臨走之前,她還需要買一點零碎的東西,下樓後,路過報亭,為了換開零錢,她決定買一份報紙。
「老闆,來一份《新聞週刊》。」打開錢包,遞過一張大鈔。
「好的,小姐,你自己拿吧。」老闆熱情地招呼著,開心地收錢找錢。
尤桐低下頭,在攤位上挑選著,剛剛伸手要去拿《新聞週刊》,視線卻不經意地落在了一旁的《水果日報》上。
頭版頭條是轟動性的八卦新聞,偌大的照片佔據了整整半版,上面是容尉遲的照片,他的身旁站著周亞菲,兩人如同金童玉女般登對,雖然是被偷拍的,但是笑容依舊是那麼好看,美得令人窒息,令人窒息啊!
尤桐一下子悶住,嘴裡一味苦澀,她拿起那份《水果日報》,怔怔看著那一行大大的紅字——
容氏新總裁密會周氏千金,清晨時分出雙入對!
照片竟然是今天早晨的……
他下了她的床,然後去見周亞菲……
原來昨晚的一切,只是yu望在作祟,對於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吧,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裡東想西想,真是傻!
尤桐在內心裡悄悄歎息,微微捏緊了報紙,臉色蒼白。
「小姐,你沒事吧?!」報亭的老闆看出她的不妥,關心地詢問道。
尤桐回過神來,搖搖頭,若無其事地回道,「沒事,我很好,謝謝。」雖然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但是看到此時此景,她還是心痛如絞。
「小姐,你要幾份報紙?!」老闆望了望她手裡緊緊捏著的那份《水果日報》。
「一份。」尤桐勉強微笑,把《水果日報》放下,然後轉手去拿了一份《新聞週刊》。
不巧的是,《新聞週刊》上也有關於容尉遲的報道,接任容氏總裁之位後,他變得愈加忙碌,雖然不輕易接受媒體的採訪,但他仍舊是媒體的寵兒,在金錢遊戲裡衝鋒陷陣的男人,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而她,卻只想過平靜的生活。
慢慢地,將報紙捲成一個萬花筒的形狀,中間圓圓的,也空空的,就如同她的心。
四十分鐘後,尤桐拎著一袋東西回到住處,站在玄關處,她先是將東西放下,然後彎腰換鞋,卻忽然發現門口多了一雙男士皮鞋。
他回來了?!
他怎麼會有鑰匙?!
不,這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為什麼又要回來?!
走進客廳,她發現容尉遲不在,浴室裡倒是響著陣陣水聲,而臥室的門半敞著,被子她還沒有疊起,凌亂的床鋪昭示著昨晚的瘋狂,那熱烈的味道彷彿還殘留在空氣裡,可是她卻忍不住想,他現在沖洗的,是誰的味道?!
她討厭自己這樣自憐自艾,卻又克制不住,望著眼前亂七八糟的大床,她不由自主地想像,是不是他剛剛去見周亞菲,也對她做了昨晚對她做過的事情?!
「發什麼呆?!」低沉的男音忽然響在背後,尤桐嚇了一大跳,連忙回眸去望。
容尉遲不知道何時沐浴完畢了,還走到了臥室的門口,他的頭髮還在滴水,可是卻毫不在意,他正雙臂抱胸,好整以暇地斜靠在門邊上望著她。
他一張被水浸濕的臉,表情嚴峻,眼睛深邃如井,眸光瞬也不瞬地盯視著她,好像已經看了她好久好久,將她從裡到外都看透了一般。
瞥見她臉色微白,容尉遲不由得擰眉,「你身體不舒服?!」
「嗯,有一點。」尤桐閃躲著他的注視,避重就輕地點了點頭,她不想被他看出她內心的情緒,那只會讓她愈加無地自容。
「昨晚我弄疼你了?!」容尉遲走近兩步,那兩道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得她心跳加速。
尤桐微微低頭,垂著粉頸,臉上紅白交錯。
「你剛剛出去了?!」容尉遲望向門邊的那個袋子。
「嗯。出去買點路上需要的東西。」尤桐淡淡回答,頓了頓,補充一句,「我明天的火車去台南。」
聞言,容尉遲臉色一沉,明顯不悅。
尤桐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機械地數著拖鞋上的條紋,一道、兩道、三道……忽然,他堅定的步伐映入她的視線。
還沒有來得及抬頭,他就低下頭來,湊近,溫熱的氣息噴薄到她臉上,她看著他綿密的睫毛靠近,再靠近,想後退,後面卻是牆。
她無處可躲,只聽見他的聲音率先傳入耳畔,那聲音醇厚得好似陳年的佳釀,甘甜卻帶著冰冷,「你留在台北,做我的秘書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