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廣州市的璀璨霓虹映照著尤桐孤寂的側臉,只是夜色越美,她的眼神就越寒涼。
她僵立在茫茫的夜色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難過了的關係,她的心變得脆弱,抑或是對容尉遲的霸道早已經產生了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效應,她竟然有那麼一點想念他的聲音。
可是,放眼望去,他們已經不是一個在台南、一個在台北那麼簡單,現在,他們中間足足隔了一道台灣海峽。
「這樣還考不過的話,不要回來見我。」
他的話還歷歷在目,就好像是還在耳畔那麼清晰,而她竟真的沒有考好,忽然之間有些茫然了,她已經分不清這次考試考砸了,到底是辜負了誰。
手裡緊緊抓著手機,好想打電話給他,哪怕是被他罵一頓也好,她真的只是想跟他說說話而已。
可是,掙扎了許久,還是選擇放棄。
她怎麼能因為傷心寂寞就軟弱地去依賴他呢?!
鈴鈴……
一陣刺耳的電話聲打斷了尤桐的思緒,她麻木地接聽起,將手機放在耳朵邊上,「喂……」
線路另一端傳來蘇慎行關切的聲音,「小桐,你別怕,我現在人已經在機場了,我會盡快趕到廣州,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叫人調查清楚,還你一個清白!」
◎ ◎ ◎
凌晨一點,某間辦公室裡依舊是燈光大亮,只是那光線刺眼。
尤桐再一次面對盤問,而這一次,她旁邊還坐著一個人,舉報者——黎佳期。
「我親眼所見,她的座位上有紙條,別的什麼也不知道!」黎佳期撇得一乾二淨,只是一口咬定尤桐作弊。
幾名考官互相望了望,不禁搖頭,沉聲說道,「黎小姐,聽聞你與尤小姐有一些私人恩怨,你要知道誣陷他人作弊與自身作弊是同樣要受到懲罰的,請你想清楚再說。」
聞言,黎佳期挑了挑眉,「私人恩怨?!你們聽誰說的?!我根本不認識她!在考試之前,見也沒見過!我哪有必要冤枉一個陌生人呢?!」
「這……」幾名考官啞口無言,扭頭望了望旁邊的文靜。
只是文靜也是一臉無奈,蘇慎行在電話裡對她說了一些事情,為了替尤桐洗刷冤屈,他們只好對考官說她和黎佳期曾有一些私人的過節,但是沒有想到黎佳期竟一口否認,還說兩人從不認識。黎佳期是唯一的關鍵人物,現場又沒有監控,也沒有人看到她偷走紙條的過程,事情真的很棘手。
幾名考官互相交頭接耳,小聲商量過後,無奈之下只好對黎佳期說道,「黎小姐,你可以走了。」
黎佳期傲然地站起身,裝腔作勢地說,「希望你們嚴肅處理舞弊行為,不要姑息養奸,在ACCA的考場上都敢作弊的人,日後還說不定會幹出什麼事情來呢,再說,她個人作弊的行為,對其他考生也不公平,你們一定要嚴加處罰,以儆傚尤!」
「黎佳期,你……」尤桐不堪受辱,激動地站起身來,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尤小姐,再見!」黎佳期輕蔑地望了她一眼,然後桀驁地轉身走向門口。
「黎佳期,你站住,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尤桐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因為她知道黎佳期這一走,她就再也難翻案了,她將永遠背負著作弊的罪名,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了黎佳期的手臂。
「放手!」黎佳期嫌棄似的,想甩開尤桐的手,卻掙脫不開。
「黎佳期,你給我說清楚,你不能冤枉我,我沒有作弊,我沒有!」尤桐死死地抓著黎佳期的手臂,面色淒然,眼淚早已經流盡了,只剩下空洞的眼神。
「尤小姐,你有功夫糾纏我,還不如早點回去背書,以後不要再做出違反考試紀律的事情了,自己學藝不精,就想旁門左道,你以為ACCA是你隨便抄抄就行的嗎,不要丟人現眼了!」黎佳期毫不客氣地叫囂道,然後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啊……」黎佳期的力道太大,致使尤桐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身體差點失去平衡。
「尤小姐!」文靜緊張地叫了一聲。
這時,黎佳期已經快步走到了門口,尤桐卻並不死心,連忙又追了上去,「黎佳期,你不能走……」
「你煩不煩,你這種人怎麼還有臉考ACCA呢,滾開!」黎佳期不耐煩似的推了尤桐一把,狠狠地,差點害她摔倒,文靜快步衝上去要扶住她。
這時,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一腳踢開,然後一抹高大的身影闖了進來,冷意森然。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尤桐。
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但下一秒,一隻結實的手臂緊緊將她圈入懷抱,保護性的姿態。
她怔了怔,感覺他結實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摟住自己,兩人的心跳互相交疊著,一股暖流瞬間滑過她冷寂的心房。
她茫然了,極度的震驚讓她暫時失去了語言功能。
辦公室裡的幾名考官也全都瞪大了眼睛,闖進來的男人挺拔偉岸的身軀穿著一襲黑色手工西裝,散發出天生尊貴的王者氣質,深邃的五官,宛若刀刻,幽暗的眼眸,深不見底,寒戾的目光,隱匿著血腥。
他將呆怔的尤桐緊緊擁在臂彎裡,抬眸掃了一眼眾人,不屑地勾了勾唇角,沉聲說道,「我容尉遲的女人會作弊?!她肯來考ACCA就是給你們面子了!十六門全過了,也不過就是一張證書罷了,可是她在我眼裡……無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