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影響的,尤桐當晚從咖啡廳回去之後的夜裡就發起燒來,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窩在被子裡打著哆嗦,偌大的kingsize大床,愈加顯示出她的纖弱與渺小。
因為發燒的關係,她口乾得厲害,只好拖著發燙的身子,搖搖晃晃地下了床,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掉,然後蹲到床頭櫃前翻藥,卻意外在抽屜內那些瓶瓶罐罐裡發現了一堆燙傷藥。
驀地,混沌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她想上次那個身份不明的快遞定然是容尉遲派人送過來的,如果是當天她知道了真相,也許會有一番感動,可是現在,她只覺得煩悶。
她一直活在監視之下。
原本也是有些知道的,但現在知道的更徹底,他對她的監控無處不在,就像是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將她籠罩於無形當中,勒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忽然信奉起唯心主義了,第二天的天氣好像也有些陰冷,尤桐出門的時候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
正常的上班,打卡,工作,精神卻有些不濟。
下午三點半的時候,又去了公關部的培訓室,這是最後一次集合,沒有安排任何課程,只領了上次量身定做的衣服,一人一個禮盒,上面還繫著漂亮的緞帶,中間夾著小卡片,分別寫著每個人的名字。
「哇塞,好漂亮啊!」胡蝶打開禮盒後,立即驚呼了起來,饒是她見多識廣,也對這次的禮服讚不絕口。
容氏這一次真是好大的手筆!單單這麼一件也是價值不菲,何況人手一件!
尤桐也低頭去看,只見盒子裡疊著一件黑色的蝴蝶結單肩小禮服,布料精緻,裁剪完美。
「尤桐,下班後我們一起去商場吧,去選一雙高跟鞋搭配!」胡蝶興奮地邀約。尤桐卻有些心不在焉,盤旋在心頭的那抹煩悶久久不能退散。
「尤桐,你怎麼了?!去不去啊?!」胡蝶見她半天不說話,忍不住狐疑,「你想什麼呢,恍恍惚惚的,一直走神兒?!」
尤桐猛地拉回思緒,淡淡地搖頭,硬生生地擠出一抹笑容,「沒什麼,就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正說著話,她的手機忽然震動地響起,拿起一看,來電顯示上是一個讓她鬧心的號碼——黎遠航。
想著容尉遲對自己一次次的誤會,黎遠航無疑是首當其衝的對象,這一會兒她的心情本就抑鬱,又看到他給自己打電話,她便更是煩躁,一點也不想接,當下就按掉了電話。
可是不多時,黎遠航又繼續打來,她又是按掉。
如是反反覆覆好幾次,手機終於安靜了。
胡蝶站在一旁瞄著,忍不住狐疑,「你跟誰較勁呢?!」
「沒誰。」尤桐三緘其口。
就在她以為黎遠航死心了的時候,手機裡又有一條短信進來——我在你公司樓下,有東西給你。
尤桐忍不住咬牙,蒼白的小臉上因為生氣而顯得略微潮紅。
這時候,眾人都已經領完了衣服,公關部的主管一聲令下,大家紛紛解散,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很少有人回自己的部門了,大部分都是拿著衣服直接離開公司。
尤桐捏著手機,心裡焦躁著,黎遠航居然在她公司樓下,這人來人往的,被人看到的話恐怕會無端生波,可她也不能一直不出去啊!
等了等,待到周圍的人群漸漸散去,她才慢吞吞地搭乘員工電梯下樓,手裡抱著禮盒,四周望了望,瞧見對面不遠處停著一輛銀灰色的車子。
怕被人看見,尤桐快步走了過去,車窗在她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落下,露出黎遠航斯文俊逸的側臉。
「黎少爺,找我又有什麼事?!」語氣裡,帶著明顯的不耐,聲音裡還有著明顯的沙啞。
聞言,黎遠航下意識地蹙起眉心,但卻沒有一絲生氣,只關心地問道,「你生病了?!」
尤桐不想理他,「你有事就快說吧。」
黎遠航打開車門,低聲說道,「上車談吧。」
「不用了,我一會還要趕公車,你有事就說吧。」尤桐堅持自己的立場。
黎遠航見她固執己見,也不再勉強,伸手從後座勾來一隻禮盒,包裝精美,美麗絕倫,從車窗裡徐徐遞過。
尤桐一愣,沒有接,抬眸問道,「這是什麼?!」
黎遠航的手繼續停在半空中,淡淡地說道,「明晚就是容氏五十週年的慶典了,婉姨和佳期都要參加,她們前幾天去了米蘭買衣服和鞋子,這一份是給你的。」
尤桐心裡一刺,將自己懷裡的禮盒抱得更緊,臉上卻仍是淡淡的表情,「公司已經給我發衣服了。」
黎遠航掃了一眼她手裡的禮盒,幽幽說道,似乎是意有所指,帶著某些特別的深情,「這個不一樣。」
尤桐自然是不懂,只是搖了搖頭,「真的不用了。黎少爺,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公車快開了。」
說著,她就要舉步離開,黎遠航忽然揚了揚唇角,似乎是特別針對她的倔強,只是那笑弧裡隱匿著深深的感情。
倏地,他僵在車窗外的手忽然一鬆,他手裡的那個禮盒「唰」的一下掉落在地上,嚇得尤桐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下一秒,黎遠航發動引擎,銀灰色的車子絕塵而去。
尤桐錯楞著,低頭看著地上的禮盒,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
【經過昨天大家的努力,金牌已經衝上前十了,但是要繼續保持哦,安安晚上繼續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