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桐在容尉遲離開後的第二天也動身離開了台南,隻身回到了台北,從那安靜寧和的小漁村,到熱鬧繁華的台北市,一下子竟有些不適應了。
下了火車,走出車站,望著那繁忙的交通,十字街頭的車來人往,剎那之間有幾許茫然。
不過,眼睛裡很快就有了焦距,站在斑馬線的一端,望著對面的紅綠燈變化,當指示燈跳成綠色的小人時,她抓緊了包包,跟其他路人一起快步走了過去。
走到斑馬線盡頭,再往旁邊走幾十米,就是公交車站了,她等了等,然後上了一輛空調巴士。
在火車上,她就已經跟媽媽約好了,在一間百貨公司後頭的咖啡館見面。
可以一回台北就跟媽媽見面,她自然是高興的,只可惜她買的那條絲巾沒帶在身上,媽媽在電話裡似乎是很著急,急於見面似的,她只好放棄回家去拿絲巾的念頭,今天肯定沒機會給了。
公交車搖搖晃晃,大概過了有二十分鐘,尤桐下了車,然後看了看表,一路小跑地奔向跟趙婉華約定好的地點。
這是一間裝潢得十分溫馨的歐式咖啡館,隨著門口的風鈴作響,她輕步走進,明亮的眼眸往咖啡館的四周張望著。
「小桐!」角落的位置上,趙婉華急切朝著她揮手。
尤桐立即揚起笑容,快步走了過去,「媽媽。」
「嗯。」趙婉華一臉急色,拉著她的手坐下。
她們的位置很偏僻,但是趙婉華還是壓低了聲音,問道,「小桐,你這些天一直在台南是不是?!」
「是。」
「這麼說……容尉遲出車禍的事情是真的了?!」趙婉華忽然色變。
尤桐微微蹙眉,「媽媽怎麼知道這件事?!」
「前幾日我和周亞菲的媽媽遇到了,她說周亞菲有一天冒雨去了一趟台南,去醫院看望容尉遲,是這樣的嗎?!」
「嗯!」尤桐點了點頭,「是有這回事,容尉遲在台南出了車禍,但是容氏對外沒有公開,大部分人應該都不知道這個消息。」
「他怎麼樣?!傷得重嗎?!」趙婉華微微捏緊了手心。
尤桐微微一怔,忽然覺得媽媽對於容尉遲好像過於關心似的,可一想,沒有道理啊!
她搖搖頭,「已經沒事了,出車禍的當天我就跟公司另外一個主管一起去了台南,他住了幾天院,已經好了。」
趙婉華這才微微鬆了口氣,但又好像不放心似的,「那你知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台北?!」
「這……」尤桐愣了愣,這樣的問題微微刺疼了內心,搖頭,「不知道。」
趙婉華稍稍有些失望,但隨即想到了一件事,便像是帶著期盼似的,呢喃道,「容氏五十週年的慶典快到了,到時候他肯定會回來。」
尤桐又是錯楞,「媽媽,你好像對容尉遲和容氏很關心?!」
「呃……哪有,我只是聽那些婦人說的,大家最近都在張羅著買衣服和珠寶,容氏五十週年的慶典勢必會邀請許多人,大家都想去露露臉,順便套套交情。」
尤桐微微皺眉,容氏五十週年慶典?!她都還沒有聽說過呢!不過,她只是小職員,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吧?!
趙婉華低頭拿過自己的包,打開,從裡面取出一個獨立的袋子,方方正正的,裡面像是裝著書。
「小桐,你要考ACCA是吧,這裡有幾本挺不錯的資料,你拿回去看,對考試有幫助的!」
尤桐心裡頓時一暖,「謝謝媽媽。」
趙婉華搖了搖頭,「小桐,你知道的,媽媽沒有什麼學歷,並不懂這些,佳期也報名ACCA了,是遠航替她報的,資料也是遠航準備的,他說順便給你一份。」
尤桐嘴角的笑容微微僵了僵,黎遠航到底是什麼意思,上次是送暈車藥,這次又是送複習資料?!
「媽媽,我……」下意識地,尤桐就想要拒絕,可是望著趙婉華那殷切的目光,她剩餘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她不想讓媽媽知道自己和黎遠航或是黎佳期相處得不愉快,那樣會讓媽媽為難的。
無那,她只好收下了資料,連著袋子一起收進了自己的包裡。
「對了,媽媽,我上次去巴黎給你買了一條絲巾,我下次帶給你好嗎?!」
「好。」
◎ ◎ ◎
回到位於金陵世紀的住處,尤桐深呼吸了口氣,推開房門,環顧四週一圈,還是那麼寬敞明亮的大客廳,黑白格調,尊貴優雅又冷清,她,又回到這裡了。
台南的一切,就好像是夢一樣,夢醒,雲散。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尤桐恢復了正常的作息,準時上班。
到了公司之後,意外地發現容琛不在。
問了問同事,才知道他是去日本了,在她去台南的當天晚上,容琛本來也是要去台南的,可是意外接到日本分公司那邊的電話,北海道那邊發生了地震,容氏在那裡的項目受到了影響,他和容家的另外一個兄弟容凌一起去處理了。
尤桐微微有些感慨,雖然她不會認為日本那邊發生問題是好事,可是這件事卻意外支開了容琛,不然她恐怕不好對他解釋自己怎麼會在台南呆這麼些天。
羅謹言若無其事的,她也分不清到底羅主管知道幾分。
一轉眼,時間又過去了一周,容琛終於從日本回來了,財務部的一切運作恢復正常,忙碌的同時更有一件大事宣告,關於容氏五十週年的慶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