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荷這才點了穴道止血，臉色有些蒼白，額頭微有細汗。「無妨，少了只胳膊而已。」
「……」這就是傳說中的神仙？缺胳膊少腿也能這麼淡定？
靈兒突然醒神，看到阿荷鮮血淋淋的肩膀，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撲通一聲跪下，「姐姐，靈兒錯了，靈兒錯了，是靈兒對不起姐姐，害了姐姐，姐姐，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嗚嗚……我辜負了姐姐的信任，我不配叫你姐姐！……」
阿荷冷聲道，「你被人控制了心神，你起來我替你解除它。」
「不，姐姐，你殺了我吧，你不殺了我，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姐姐，你殺了我吧……」靈兒跪在地上，哭著搖頭。
阿荷聲音更冷，「你若不想再發生這樣的事，就給我起來！」
靈兒猶豫一下，抬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她，「姐姐，你肯原諒我嗎？」
「起來！」阿荷只是冷冷喝道。
靈兒又猶豫一分，才站起來。
阿荷現在只有一隻手，只能單手在靈兒靈台前結印，口中念著咒文。
殿下看著她二人頭上都冒出一縷青煙，又看了看阿荷半晌，覺得這個仙子，著實奇怪。
那日靈兒因受人脅迫而刺殺自己，自己沒有受傷，靈兒姑娘卻受了重傷，那日，阿荷可是厲聲斥責，根本不提療傷一事，而且還要嚴懲。可今日，靈兒可是砍了她一條手臂啊，她不責怪不抱怨，只說要幫她擺脫控制。
他真的不明白仙子是怎麼想的！
趁著這功夫，殿下擯退眾人，至於母后擔心皇弟出事，他只淡淡說，「皇弟心術不正，留下來也只會為禍天下，將來自有神靈收拾他，母后若是還想救他，就是與神靈作對。」
皇后臉色訕訕，卻還是敬畏神明的，便不再提，乖乖地離開了。
好一會兒後，阿荷和靈兒才睜開眼來。
靈兒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跪下去，雙手舉起匕首，「姐姐，你不肯殺我，就砍了我的胳膊吧……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阿荷的神色卻不似剛才那麼冰冷，只是有一些清冷，「你起來吧，我不會殺你，也不會斷你手臂，你若不希望再有這樣的事發生，日後就勤加修行即可。」
靈兒看著她，卻還是不肯起來。
阿荷歎了口氣，伸手扶她，「你這傻丫頭，怎麼這麼固執？！一條手臂而已，沒有了還可以再長的嘛！」
「真的？」靈兒小心翼翼地問。
阿荷笑了笑，點頭。
靈兒這才肯起來，抬頭就看見華天站在不遠處，「天哥哥？」
阿荷看到他，卻恢復了剛才的淡漠冰冷，「你們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為什麼不救他們？」
華天淡淡道，「這是他們的劫數，他們兩個注定要死一個，才算應劫。沒有這一次，還有下一次。」
殿下聽了，冷笑，「什麼叫注定？公子沒聽過，人定勝天嗎？如果你早告訴仙子，也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牡丹不會死，仙子也不會斷臂！」
華天冷冷地睨他一眼，「無知小兒！」
雖然是嘲諷的四個字，雖然只是淡漠的表情，卻突然讓貴為太子的殿下心生敬畏，懼怕……他那樣站在那兒，那樣的神情，那樣的語氣，彷彿天地霸主一般，任何人都不得質疑他！反抗他！
他到底是什麼人？
「靈兒呢？靈兒的事你也一早就知道了？」阿荷問。
「不知道。」華天答得很直白，好似不知道也沒什麼丟臉的，藉著就聽他繼續道，「並非什麼事我都有興趣知道。」
阿荷冷笑，而靈兒，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一股淡淡的失落，很淡很淡，卻無法忽視。
「幕後之人到底是誰？」阿荷冷聲問。
「是魔君幽冥老祖。」
清靈的眸子裡顯露一絲殺氣。就是因為他，牡丹才枉死！
似知道阿荷想要報仇，華天淡定提醒，「你打不過他！」
「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危害六界？！」
華天淡聲道。「除了人界，他禍害不了其他任何一界。」
雖然敬畏華天，但事關人界安危，殿下還是壓下心中敬畏，質疑道，「難道公子就任由魔君欺我人界弱小？」
華天淡漠看他一眼，「人類太過貪婪，早已惹了天怒，如果覆滅，也是你們的命數。」
「你！」殿下還想再說什麼，可一對上華天那淡漠的眸子，就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說不了了！
「覆滅？」阿荷冷笑，「如果人界覆滅，六界失衡，上古之神豈會坐視不理。」
「是天罰，人類會變得更加弱小，卻也不會覆滅！」
阿荷冷哼，真是前言不搭後語！等等，他怎會知道這麼多？「你到底是什麼人？」
「紅塵外的隱士。」華天給了自己一個很飄逸出塵的身份。「你該回天庭了，人界的事，你最好不好再插手！你放心，除了他自己，再不會有人能傷到他！」
阿荷似也放了心，確實準備走了，「你照顧好靈兒。」她對華天說道。
「我不會照顧任何人！」華天直接拒絕。
哼！阿荷道，「靈兒，自己照顧好自己，別依賴任何人！」她特意加重了「任何人」三個字。
靈兒點點頭，終還是咬牙問道，「天哥哥，你那麼厲害，能不能再給姐姐一條手臂啊？」
「所有已發生的事都是命中注定，我不會插手！」華天的語氣仍然淡淡的。
阿荷卻笑了，「不插手已發生的事？那你為何要救殿下？」
「救他的不是我，是牡丹，是她心誠之至，感動了上天。」
阿荷和靈兒聽得唏噓，情之所至，真的這麼厲害？牡丹，真的愛地這麼深？
殿下卻聽出了其他意思，他帶著一絲期望，問，「那是不是，我心誠所至，也能感動上天，讓牡丹復活。」
「你和她不一樣。」華天說道。
「什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