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靈兒烏溜溜的眼珠子裡滿是欽慕，「不過天哥哥也說了，幸虧殿下只是魂魄離體，他才可以救活他。如果真是魂魄煙消雲散了，他也愛莫能助。」
阿荷頓了下，戲謔道，「你覺得你天哥哥能說出『愛莫能助』這樣抒情的此語嗎？」
靈兒，「……」姐姐，你也太鄙視天哥哥了！
好吧，當時天哥哥的原話是：如果真是煙消雲散了，我不會救！
姐姐，您真瞭解天哥哥！
「對了，雀王呢？」阿荷突然想起華天的手段，不禁寒了一下。
「投胎去了。」靈兒實話實說。
阿荷鬆了口氣，好在還個人一個機會改過自新了。
「那你天哥哥呢？」阿荷問。
「他救了殿下後就走了。」靈兒老老實實地說。
「哦。」不知為什麼，心裡突然有點空落落的。
那個華天，也太過分了吧？救了她居然也不露個面！真討厭！
「我們去看看殿下吧，也不知他醒了沒有。」阿荷淡淡道。
「好啊。」
——
殿下躺在床上，旁邊守著的是皇后，太子妃還有眾多妾侍，自然牡丹也在。
雖然眾女很是不樂意看到牡丹在這裡，很討厭她。可一想到她的仙子身份，皇后都禮讓三分，何況她們？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也只能讓了一個好位子給她。
「仙子，你醒了？」牡丹先看到阿荷，扯出一絲笑容。
「嗯，殿下怎樣？」
「還沒醒。」
皇后看是阿荷來了，站了起來，拜了一拜，聲音表情情緒都十分到位，「仙子，多虧你救了我兒，本宮真不知該如何報答你。」
「分內之事，皇后不必言謝。」
「咳咳……」清細的咳嗽聲，引得眾人轉頭。
「殿下醒了！殿下醒了！」
眾女喜極而泣的聲音傳遍整個宮殿。
「母后……」殿下被就近的一臉淚意的牡丹扶了起來。
皇后激動地抱著殿下，「我兒，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阿荷笑道，「皇后，殿下現下身子正虛，您可別抱得這麼緊。」
皇后這才鬆了手，試了試眼角的淚，「是本宮失禮，叫仙子笑話。」
殿下看著阿荷，微愣，「仙子？」
皇后笑了一下，說，「是這位仙子救了你，你可要好好感謝她。」
殿下更愣，「兒臣不過是偶感風寒，何勞仙子出手？」
眾人愣，看他這架勢，莫不是忘了之前的事。
牡丹臉色泛白，囁喏喚道，「殿下？」
殿下看她，「你是新來的宮女？孤好像沒見過你。」
牡丹臉色煞白，人也虛弱地往後跌，幸虧阿荷接住了她。
殿下不記得牡丹了，牡丹很悲傷，眾女卻很高興。
殿下看得茫然，「你這宮女怎麼了？」
阿荷忙道，「她是隨本仙一道來救治殿下的，沒見過世面，倒叫殿下笑話了。」
殿下點頭，「看來仙子是因為孤而如此虛弱的，是孤的不是。」
阿荷道，「殿下嚴重了。——皇后，殿下既然已平安無事，我們也該走了，告辭。」
皇后禮貌地挽留了幾句後就親自送到殿外。
兒子忘了牡丹仙子，對誰都是好事，只不過苦了牡丹仙子要傷心些日子了。
雲頭上，阿荷扶著幾欲暈倒的阿荷，勸道，「如今殿下忘了你，也不算壞事。你想，他若還記得你，還愛著你，你是願意和眾多女人共享一個丈夫？還是希望他棄黎民百姓於不顧，隨你遠走天涯？」
牡丹雙眼迷濛地看了她半晌，許久才道，「都不願意。」
「那如今，豈不是最好的結局？」阿荷想了想，又說，「你若覺得悲苦，我替你借來忘情水，喝了，所有傷心都沒有了，可好？」
牡丹想了會兒，搖頭，「他忘了我，我固然傷心，可我們昔日的恩愛，我卻是不願忘記的……我愛他，不管是他給的悲傷，或是快樂，我都不願忘，更不願忘了我愛的這個人。」
阿荷歎了口氣，「真是苦了你了。」
「仙子……」牡丹突然撲在她懷裡，「我真的好難過……從今以後，我和他再無瓜葛了……嗚嗚……」
阿荷摟著她，歎道，「哭吧，哭過了就好了。」
勸慰一番，阿荷才突然想起隨她們一道走的靈兒，畢竟她現在是妖，上不得天庭。
轉眼，卻看到靈兒也是臉色苦悶，阿荷不解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靈兒看著她，猶豫了好一會兒，然後堅定地說，「姐姐，我不想修仙了。」
阿荷不解，「為什麼？」
靈兒說，「不管是仙，還是妖，一旦動凡心，都不會有好結果，我想，我下輩子還是做人好了，短短幾十年的生命，就算心痛傷心，也不過幾十年，總好過……」她看了眼牡丹，不再說話。
阿荷自然明白她說什麼，牡丹往後一生，只怕都只能帶著回憶和悲傷度過了！
只是靈兒不願修仙，只求做人一事，阿荷一貫是不會替別人決定的，也不會勸別人什麼的，只要不作惡就好。她歎了歎，說，「那你今世，可要多做善事，爭取下一世輪迴做人。」
「嗯。」靈兒重重點頭，「姐姐再見。」
阿荷笑著看她離開。
回了天庭以，跟天後稟報了一切，卻不知怎的，隱瞞了華天，她總覺得這個人太神秘，若是讓天庭知道他的存在，可能會給他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她覺得，華天本性不壞，並未做惡事，不必驚動天庭。
好在天後聽了結果以後，很是滿意，也沒有追究過程。並且對於牡丹揮斬情絲也很滿意。只是沒想到牡丹卻說要回阿荷那裡，苦練清修，將來有所成之後再來服侍天後。
天後到底也是過來人，牡丹雖然決定斷情，卻也不是說到就能做到，也是需要時間的，所以天後也仁慈地答應了。
白玉涼亭，阿荷彈箜篌，鳳凰仙鶴駐足。
只是，阿荷總想起牡丹這些日子，人後以淚洗面，不免慼慼然，彈出的曲子也是悲慼，惹得鳳凰仙鶴皆落淚。
一曲畢，不知何時來到身邊的東君溫柔問道，「阿荷，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