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離不著痕跡地皺了眉峰。
他早知，他會這麼問。
亦明白，水芝的提醒。
露楓無怨無悔地跟了他多年光陰，不說耽誤她自己的姻緣，也耽誤了她的修行。
他確實，於心不忍。
只是礙於朋友之情，一直苦於無法講清楚，卻誤了她這麼多年。
鳳離轉眸看了眼車內閉眸休息的水芝，心中微歎。
他看著白露楓，俊顏上掠過一絲苦笑，「我的確是喜歡她。」
雖然，猜到了這樣的真相，可在她心底，仍是存了一份奢望。
她妄想著，鳳離不過一時有了興致，對水芝有幾分興趣，過個幾日，沒了興致，也沒了心思。
他們相處萬年，沒有愛，也有情。
她奢望著，千帆過盡，他終是能夠看到她的。
可如今——
他那麼清澈悅耳的聲音，那麼柔和溫和的語氣。
卻如魔音般刺耳，疼得她想要捂上雙耳，什麼也聽不到地才好。
那麼簡單的幾個字，擊碎她心底最薄弱的希望。
萬年相處，比不過幾日興趣！
多麼可笑啊……
誰會相信呢？
她從不相信一見鍾情，她只信細水長流。
所以她等，等了萬年時間，卻是自掘墳墓，等來自己的死刑！
高傲的她，冷艷高貴的她，終是耐不過傷悲，落下了眼淚。
一滴，足矣。
落地，心碎。
從未見過如此失態的白露楓，鳳離方知她用情之重。
九尾狐一族的眼淚，千萬年難得一見。
而她卻為他，落下了這樣珍貴的淚。
他方知，罪孽深重。
鳳離心中長歎，凝重的俊顏上俱是不忍，他抬手，想要似往常般拍拍她的肩，安慰安慰她，卻終是將手停在半空，尷尬地收了回來。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無用，可我仍然想跟你說一聲，對不住。」
白露楓笑一聲，冷冰冰的，「沒什麼好對不住的，是我心甘情願追隨你。怪我太傻，以為多年癡心就會換來你的感動，卻忘了，情愛之事，卻是世間最最難得的……」
她忍著心中悲痛，看了一眼天空，「只怪我和你，緣分太淺。可是——」她低眸，看著鳳離，盛著悲痛的雙眸裡仍是有一絲不甘，她哽咽著聲音，「雖然我知道，只有那些癡傻的女人才會問，『你愛的為什麼是她而不是我』？可如今，我也想做一回傻女人……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