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清冷的走廊上忽然閃過一輛救護病床正在快速地往急救室移動。
許劭翎抓著床的邊沿,不斷對著床上一動不動的女人叫嚷著。
他的手上衣服上沾滿了她的血液。
「梓欣,你醒醒啊,我答應你了,我答應你了,你醒醒啊……」
「先生,你要在外面等著。」
病床被推入急救室,自己卻被醫生攔在了門外。
一股懊惱襲滿全身,他的手很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髮,手上沾滿的血污立即沾到了臉上,原本俊朗的臉上瞬間變得猙獰不堪,有血漬,有淚水。
他悔恨地握拳敲打著牆壁。
「是我,都是我,我應該早就答應你的,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差不多只過了十來分鐘,急救室的門打開了。
他立即衝向前去抓住醫生的手臂。
「醫生,她怎麼樣了?她還好吧?」
而醫生只是摘下口罩很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們已經盡力了,患者在來醫院的路上就已經斷氣了。」
轟隆一下,天彷彿塌下來的感覺。
曾經,在他還很小的時候,醫生就是這樣說他的媽媽的。
「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斷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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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醒來了!」
傑安正在許劭翎的身邊,見他睜開了眼睛,便高興地問道。
「傑安?」
「是我,少爺,你現在想要吃點什麼?或者喝點什麼?」
「我現在是在哪裡?」慢慢起身,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這個……」傑安猶豫。
許劭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一把抓住傑安的手臂。
「梓欣呢?她怎麼樣了?」問出來才又想起醫生說的那句話。
——「……在來的路上救已經斷氣了……」
「不,她不會的,梓欣不會就這麼死了的……」許劭翎說著便掀開被子,要往外走。
「少爺,沒用的。」傑安叫住他。
「什麼意思?」
「少爺,你已經睡了三天了,況且……」
「況且什麼?」
「我們現在在一艘大游輪上,大海的中央,我們現在哪裡都去不了。」
笑,只是無奈的冷笑。
他當然相信自己的爸爸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立即撩開窗簾。
一片碧藍映入眼簾。
「他是鐵了心地要干涉我的生活了,可是,他怎麼可以……不讓我見梓欣最後一面……」
終於無奈地坐回床上。
「老爺他說,因為這件事情備受媒體的關注,如果留你在那裡,你一定會想盡方法去參加葬禮的,老爺這麼做也是一番苦心……」
「夠了,我不要聽!」
他受夠了,真的受夠了,自己的父親,以著愛自己的名義,剝奪了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