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靳寒!!」慕靜柔心中警鈴大作,使勁掙扎,試圖逃出他的懷抱。
慕靳寒冷笑,「真是沒想到,多年不見,你倒是學會了欲擒故縱這招,看來,任飛揚把你調教的很好。」
慕靜柔啞然,為什麼他能一次又一次輕而易舉的說出這樣傷人的話,他把她當作了什麼?
「慕靳寒,你無恥——」她罵,卻始終掙不出他的懷抱。
「無恥,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無恥。」話音落下,他猛的低頭,用力吮/住她的唇。
「唔,」慕靜柔一聲悶哼,他的吻是那樣的炙熱而又狂虐,根本不容她有半分喘氣的機會,他的強硬逼得她節節敗退,眨眼間,她已經被他壓倒在草地上。
暴虐的吻逐漸變得輕柔,他輾轉吸吮,卻始終沒有鬆開她,直到慕靜柔覺得透不過氣,幾乎就要昏死過去的時候,他終於離開了她的唇。
「嗯,味道差了,被別人用過的果然不行。」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姿態高傲的看著她,彷彿慕靜柔只是一件待估價的商品。
他那嘲諷中帶著微微鄙夷的眼神,落在慕靜柔眼裡,只覺得無比的刺眼,她頓了頓,竟也是微微一笑,從容不迫的起身,甚至還自若的順了順身上的衣服,「原來慕先生的想法和我一樣。」
「慕靜柔,」他握拳的手咯咯作響。
慕靜柔突然收起臉上的笑容,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我從來不知道你會這樣的殘忍,慕靳寒,這件事我絕不善罷甘休!」
他被她決絕的口吻所驚,呆呆看著她走遠,待反應過來,衝著她的背影大吼,「慕靜柔,你給我說清楚,我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你憑什麼說我殘忍,殘忍的明明就是你,一直就是你,」
愛博醫院。
急症室紅色的指示燈持續亮著,刺目的紅,讓人膽戰心驚。
蘇奶奶僵硬的站在門外,看似滿臉的平靜,實際內心早已如熱鍋上的螞蟻,蘇哲被推進急症室已經半個小時了,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過道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甚至已經懶得抬頭去看,現在還有什麼比蘇哲的安危更重要呢。
慕靜柔一路急匆匆跑過來,在距蘇奶奶幾步遠的地方突然又頓住了腳步,小心翼翼,膽戰心驚的走向她,「蘇奶奶,蘇哲他,還好嗎?」她的聲音顫抖的幾乎不成樣子,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
蘇奶奶抬頭瞟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慕靜柔心裡咯登了一下,默默退到一邊靜靜站著,沒再問下去。
誠然,她有什麼權利問那麼多,對於蘇家而言,她是罪人,不可饒恕的罪人。
刺眼的指示燈終於滅了,兩人俱是一震,匆匆迎了上去。
最先出來的是蘇婉,對於蘇哲的事她只想自己告訴家人,「媽,」她疾走兩步上前,扶住蘇奶奶,「你放心,阿哲他度過危險期了,他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
「這就好,這就好,」蘇奶奶緊緊握著她的手,喜極而泣。
慕靜柔打從心裡狠狠舒了口氣,似是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氣一樣,癱靠在牆上,眼淚突然就流了出來。
幸好,他沒事。
蘇哲被轉到了加護病房,蘇奶奶的意思是要接他回S市治療,蘇婉想了想,執著的沒有點頭。
儘管她知道如果是蘇哲也一定會同意蘇奶奶的作法,因為他不想讓慕靜柔擔心,可是,她不願看到自己的兒子這樣傷心,他不知道為自己爭取,不想讓她為難,那麼,她這個做母親的就為他爭取。
「慕小姐,我有個不情之請,」病房外,蘇婉和慕靜柔面對面站著。
「您請說。」慕靜柔點頭。
「如果,我是說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你留下來照顧阿哲,我知道這個要求可能有點過分,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阿哲他,」
「蘇姨,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慕靜柔迫不及待的打斷她的話,像是害怕她說出什麼令她不安心的事。
「那,辛苦你了,」蘇婉愕然,唯有默默點頭,眼前的人兒何嘗不是通透的人,她什麼都明白,不是嗎?
蘇哲雖然還沒有醒,但好歹他的病情是穩定了,蘇奶奶固執的不肯離開醫院,一定要守著她的孫子,蘇婉力勸無果,只能任由她去。
因為蘇婉的囑托,更因為心裡的內疚,慕靜柔堅持留在醫院,幾乎寸步不離的守在病房旁,她何嘗不知道蘇哲一旦醒來,他甚至可能根本不願意見到她。
可是,她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蘇哲昏迷了整整六天多後,終於在第七天的清晨醒來,彼時,慕靜柔剛從淺眠中醒來,簡單的梳洗之後,進病房把照顧了蘇哲大半宿的蘇奶奶換去休息。
他濃密而纖長的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這一刻,慕靜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激動的站了起來,小聲的喚著他,「蘇哲,你是不是,醒了?」她的聲音是那樣的輕柔,像是擔心大聲了就會吵到他。
蘇哲確實醒了,睜開眼睛的霎那,他似乎有點迷茫,連著眨了幾次眼睛,才終於完全睜開眼睛,當他偏過頭,看到慕靜柔的時候,他的嘴唇動了動,然後又突然轉過頭,不再看她。
「蘇哲,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慕靜柔擔心的看著他。
蘇哲許久沒有動作,就在慕靜柔急得想要找醫生的時候,蘇哲的聲音低低的傳過來,「對不起,沒有幫你守好孤兒院。」
「蘇哲,」慕靜柔低喃,乾澀的眼眶裡迅速盈滿了淚水,明明受傷的是他,他卻要反過來向她說對不起,她如何能承受得起。
「我沒事,你回去吧,」蘇哲仍是沒有回頭,是以,慕靜柔只能看著他的後腦,他的頭髮很黑,可能是因為長期睡著的緣故,微長的頭髮都緊緊貼在頭皮上。
聽人說,有著柔順頭髮的人大多都是性格溫和的,可是,為什麼,你卻是這樣的固執,蘇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