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姨的觀察力還是那麼細緻入微,葉欣心裡大呼這下慘了,兩顆漆黑的眼珠子骨碌轉著,「婉姨,他們一個叫慕靜柔,一個叫慕靳寒,不明擺著他們是姐弟麼。」
她本就是存心要撮合慕靜柔和蘇哲,再加之瞅著慕靳寒也實在不順眼,這話她倒也說的理直氣壯,提也沒提慕靜柔是慕家的養女一事。
慕靳寒默默聽著,心裡突然覺得很不安。中了春藥的蘇哲和慕靜柔同處一室,慕家和蘇家的人都收到短信告知直播網址,現在蘇哲的母親又特意從S市趕來,難道,蘇家為了保全顏面,要讓蘇哲娶了靜柔姐?
不,不可以,他一定要阻止。
「其實我們,」「哎,醫生出來了,」葉欣眼尖的瞅見手術室的大門開了,急忙喊道,狀似不經意的打斷了慕靳寒的話。
慕靳寒惱怒的瞪著她,她只當沒看見,跟在蘇婉後面跑向唐院長。
「夫人放心,正如我電話裡和你說的一樣,阿哲頭上的傷不嚴重,撞擊的力道像是經過控制,他只是昏了過去。」唐院長結合自己多年的經驗說出心裡的推斷。
「辛苦了,唐院長。」正如唐院長所說,他在進手術室之前已經打了電話通知蘇婉,是以,蘇婉自始至終都表現得很冷靜。
「阿欣,你和慕先生都先回去吧,麻煩慕小姐留一下。」
慕靳寒一愣,當即伸手去抓靜柔的手,不想她卻一閃,躲開了。
「走吧,慕靳寒。」葉欣又催又拉的把他弄了出去。
靜謐的病房。
蘇哲安靜的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卻睡容安寧,彷彿安睡的王子,高貴不容褻瀆。
「阿哲他很喜歡你。」這是一句陳述句,蘇婉說的十分肯定。
慕靜柔沒有說話,算是默認她的話。
「那你呢?」蘇婉並不打算放過她。
「我,」慕靜柔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若說對於蘇哲的所作所為沒有一點心動是不可能的。
「你不愛他,至少現在還沒有。」蘇婉是多麼睿智的女子,只一眼就足以看透慕靜柔心中所想。「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慕靜柔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偌大的醫院停車場上,那輛黑色的SUV遺世獨立停著,格外的淒涼。車上的男子頹然趴在方向盤上,突然,他好像感應到了什麼,猛的抬頭,心心唸唸的人兒就那麼靜靜站在前面。
他的身體比他的大腦反應更快,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跑到她跟前,伸手,毫不猶豫抱住她。
「靜柔姐,靜柔姐,」他深情的低喚,呢喃。
慕靜柔無法形容心裡的感覺,正如她不知道自己對他究竟抱著什麼樣的一種感情。
當她和被下了春藥的蘇哲一起關在那個房間裡,在恐慌之餘,她也想了很多,甚至想過,若是自己真的和蘇哲做了那事之後,她該怎麼面對他人,尤其是日前才說愛她的慕靳寒。
她覺得自己很奇怪,自己明明應該是恨慕靳寒的,他用孤兒院逼她,又強奪了她的清白,可是,為什麼,只要她一想到自己差點和蘇哲…她竟然會覺得愧疚。
有人說,女人對於第一個擁有她身體的人都會懷有特殊的感情。
又有人說,男人偶爾的甜言蜜語,展露的那一絲溫柔最能博得女人的歡喜。
難道,她終究也逃不脫這女人的宿命?
「若是蘇哲沒能控制自己,我們,我們真的發生關係了,你會介意嗎,」輕輕的,她終於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那麼,她心中期待的答案又是什麼?
「介意,該死的,我很介意,」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慕靳寒即狂躁說道。
慕靜柔猛的一顫。
卻聽到他溫柔得似要溺出水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還是會愛你,只愛你,永遠愛你。」
年輕人總喜歡把永遠,一輩子掛在嘴上,然而,一輩子很長,永遠更長,長的無法想像,長的你恨不得擁抱真愛的那一刻就是永遠……
因為,沒有人會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也許你會突然醒悟,自己並不是非他(她)不可,也許,你的爸媽不會同意,又或許,你們中一人突然離開了這個塵世……
他們回了慕家,慕雲恆,顧敏,顧秀,還有本來應該還在度蜜月的慕靳修夫婦齊坐一堂,這個架勢,儼然就是家庭公審。
「說吧,怎麼回事?」慕雲恆的臉色難看到極致,向來最重視面子,堅守家醜不可外揚的他沒有當場叫慕靜柔跪下已是他難得的仁慈。
「我也不清楚,昨天傍晚希雅約我喝咖啡,說是有事要向我請教,我在咖啡館等了好久,她又說臨時有事不能過來了,我就去了趟洗手間,我記得自己推開洗手間的門走進去,之後的事就沒什麼印象了,再然後,你們都看到了。」
慕靜柔努力回憶著昨夜的事,卻發現完全想不起進了洗手間之後的事。
「哼,我看啊想不起是假,」顧敏昂著頭,鄙夷的看著她,「事實不是明擺著嗎,她慕靜柔不要臉,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勾引蘇哲,怎麼,蘇哲沒有上當,你不滿意了,擺著臉給誰看,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呵,胃口倒大,家裡的吃不到就去勾外面的,還弄個直播,你還要不要臉了!?」
顧敏不愧為顧敏,饒是這麼多年貴婦做下來,日日出入高檔會所,這張毒舌倒是半點不遜當年,罵功甚至愈漸精進。
「我,」「媽,」「敏姨,你最好不要再說這種話。」慕靜柔、慕靳修、慕靳寒三人同時出聲,最終慕靳寒狠厲的話成功蓋掉另外兩人的聲音。
「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顧敏滿臉的不可置信。慕靳修也震驚的看著他,顧敏肆無忌憚罵靜柔的次數多了去了,以前從不見他幫著說話,這回他怎麼一開口就撂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