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藏了!給我拿出來!」戚落弦一進屋就一聲厲喝,硬是嚇得手足無措的影獄虎軀一震,手猛地一抖。影獄慢吞吞地轉身看向戚落弦,戚落弦頭頂怒火,整個人的形象也在影獄心中變得異常彪悍!
「拿出來。」戚落弦深呼吸一口道。影獄迫不得已,拿出剛才未來得及藏好的蜈蚣。戚落弦結過木匣,伸出手撥弄那條已經吸飽血的蜈蚣。蜈蚣對於戚落弦的騷擾完全不理會,伏在匣子裡一動也不動,倒是有幾分慵懶的感覺。
戚落弦放下手中的蜈蚣,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臉正色地坐到椅子上,「實話實說。你們幾個到底都瞞了我什麼?」影獄吞吞口水,看戚落弦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就快想要說實話,轉念一想卻又把話嚥下肚子裡去。
「小姐,其實也沒什麼。」深雲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個木盆和洗臉用的絹帕,替秋烯廉擦臉。「『其實也沒什麼』?那也有點兒什麼吧!把你們知道的,一五一十給我老老實實說出來!」戚落弦看著深雲有些忙碌的身影說。
深雲擰乾手中的絹帕,轉身道:「這事兒奴婢也知道得不多。只知道……」有了一個謊話的開頭,便有了謊話的發展、高潮、甚至一個感人的結尾。
戚落弦瞇眼望著深雲述說,審視著她一臉虔誠的表情沒有一絲蛛絲馬跡可尋,而從始至終影獄一言不發,一直默默地低著頭,無言。
影獄微微抬頭,欽佩的目光投向深雲,深雲趁戚落弦不注意的時候勾了勾唇,好像是在炫耀自己胡攪蠻纏的功力深厚……
「算了算了。你,給我劈柴跳水去,深雲,你做飯去。」戚落弦覺得再怎麼思考也沒味道,因為不管她怎麼想腦子裡都還是一片空白,她還懶得做白費力氣又無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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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深雲和影獄支開後,確定沒了人,戚落弦便把門、窗給關上了。哼哼,從兩個清醒的人嘴裡套不出什麼話來,而你秋烯廉腦子裡一片混沌,我還不信不能套出你話來。戚落弦心裡有些得意。卻不曾想一會兒自己想哭都哭不出來。
戚落弦蹬掉了自己腳上的繡鞋,手腳並用爬上了床,側躺在秋烯廉的身邊,靜靜地俯視著秋烯廉。
這丫的長得還真是不賴,要是自己真有這樣一個相公也挺好的。不過當你有一天突然醒來,發現自己什麼事兒都不記得,而有一個美男子說你是她娘子,始終還是有點兒難以接受的。更何況她的身邊還有這麼多人露出紕漏,讓她不得不去胡思亂想。
戚落弦伸出手指,細細地在秋烯廉臉上比劃著,勾勒著:乾淨的手指劃過眉毛,嗯,這是他的眉毛;劃過眼睛,嗯,他的眼睫毛挺翹,睜開後的眼睛也是好看得像琥珀;劃過臉頰,傳過指尖的是光滑的觸感……漸漸的,秋烯廉的整張臉都在戚落弦的手指下重新勾畫了一番,戚落弦滿意地點點頭,將手指放到唇邊,似在親吻:那是你的眉毛,你的眼睛,你的臉頰,你的嘴唇……嗯,一切好像不那麼像夢了。
「嗯~」身旁的人似乎不滿意了,輕輕地呻吟了出來。戚落弦像小偷一樣藏起手,像是擔心自己的「惡行」被發現似的。良久,卻見身邊的人不在有什麼反應,戚落弦漸漸的靜下心來,搞笑,她為什麼要這麼謹慎呢?
戚落弦突然間又玩心大起,伸出手毫不客氣地指著睡夢中的秋烯廉:「說!是誰派你來禍亂人間的?!好啊,裝昏迷?你以為本小姐吃素啊!你以為你長得還算可以,本小姐就會為此迷了心智嗎?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供出幕後指使者,我就不讓你睡得安穩!起,起碼,昏迷也昏得不安穩!哼!」
戚落弦得意地點點頭,仰起頭朝著上方無聲的笑著,嘴角都快裂到太陽穴了!
「睡夢」中的秋烯廉卻好似做了個好夢一樣,嘴角帶著淺笑。
下一秒,還在仰天長笑的戚落弦就覺得世界好像天翻地覆一般——她被牢牢地壓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