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是如此虛弱得不堪一擊。
芊柔心中愈加的難過。南宮青雲給了她人上人的生活,而今卻是眼睜睜的看著他一天天虛弱下去。雖然南宮青雲不是她的父皇,但他對芊柔的確是不錯的。看著一個生命即將消失的皇帝,她除了心疼,還有悲涼。再如何厲害的人,油盡燈枯的時候,也是那麼讓人憐憫。
「三位哥哥,既然父皇備了晚宴,咱們就先準備一下吧,時辰也不早了!今日,讓小妹為三位哥哥演奏一曲!」芊柔神秘一笑,之前她可算五音不全,但經過幽冥為她梳理經絡,她如今雖比不上林若水或者風花夕那邊出色,但肯定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
「好,從未見小妹認真彈奏過,我很期待!」吳莊子狄笑到,眉宇間有一些失落。他還是念著風花夕,只可惜,唉!
看得吳莊子狄瞬間黯然的臉,芊柔眸子裡轉動著一絲精光,有些時候,一個意外的驚喜,是完全能促進兩國友誼的。
晚宴依舊在聚合殿舉行,主位上,不再有皇后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玉瑤和如月。兩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南宮青雲身邊。南宮瑜位於下位,莫玄與吳莊子狄等人,均與南宮瑜坐在一邊。朝著群臣,則是坐在另外一邊,為首的,自然是司徒無忌。雖然他非常的不想出席這次的宴會,但眼下他尚未與南宮青雲徹底撕破臉面。所以他也應邀出席了晚宴。
意外的是,若雲也出現在了席位上。緊挨著芊柔。從進入聚合殿開始,她的眼睛便一直鎖定在莫玄的身上。深邃的眸子裡似乎閃動著別樣的光芒。
芊柔今晚盛裝出席,一是為了表演彈奏,二,自然是為了撐場面,作為準太子妃,她必須做到大方得體。
宴會中間,依然是一個巨型的舞台。供眾人賞樂。天朝的樂師自然沒有雲少峰手下那一隻風靡幾國的樂隊強。所以席間聽得這一般水平的曲子,雲少峰很是不屑。那些舞姬,完全不如紅葉的舞跳得好,有了比較,這差距一下子就出來了。
芊柔看得大伙似乎沒什麼心思欣賞這舞姬的表演,她推了推身邊的若雲,悄聲耳語了一陣。若雲點點頭,起身迅速離去。
南宮青雲今日的精神似乎不錯,看得舞姬跳舞不給力,他大手一揮,散去了舞姬們。
「軒兒,你那一套劍舞耍得不錯,不如來給大家表演一段吧?」南宮青雲有心要讓自己的兒子在三人面前表現一下。
南宮軒聽命,提劍便上了舞台。那樂師奏響了一曲高亢的出塞曲。南宮軒隨著音樂翩翩起舞。他的舞姿柔和了劍術,柔中帶剛,剛柔並濟,非常的賞心悅目。一場劍舞下來,四下裡都是熱烈的掌聲。這讓南宮軒甚為驕傲。
待南宮軒退下後,卻見四下裡頓時安靜了起來。樂師未奏樂,大伙也都不說話。芊柔淡然一笑站起身。啪啪兩聲,卻見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妙曼的走上了舞台。手中抱著一把古琴。這女子步態輕盈,薄如蟬翼的面紗下,似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張絕色的臉蛋。
吳莊子狄忽覺心跳有些加速,這女子,為何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卻見女子在舞台中坐定,也不說話,抬指輕撫琴弦,一串流暢的音符傳出。她輕啟朱唇,唱出了一曲在場人都未曾聽過的曲子:
「想要告訴你,不要離開我,風風雨雨都一起走過,孤單的時候,誰能陪伴我……」
隨著優美的歌聲傳出,忽見空中飄下了一個如夢似幻的女孩。手中水袖舞動,她宛如一個美麗的精靈,在展示著她的美麗。這首曲子,不是這個時代的,所以大家都聽得如癡如醉。那絕美空靈的嗓音,可那無與倫比的舞姿,都讓人捨不得挪開眼睛。
「這是若雲?」莫玄有些驚訝的道。
身邊的吳莊子狄訕訕的點點頭,當初若雲悔婚,可讓他氣了一回。不過這已經是過去式了,他此刻的目光,全然鎖定在了場中那個彈琴唱歌的女人身上,她為何那麼像他逃匿的太子妃風花夕呢?
看得吳莊子狄那驚駭的樣子,芊柔淡然一笑,悄悄走了過去。
「二哥,該做的小妹已經做了哦。咱們兩國的恩怨,可以一筆勾銷了吧?」芊柔眼神指向了台中的風花夕。意有所指的道。
「小妹,有你在,二哥就算想做什麼,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吧?」吳莊子狄淡笑道,既然芊柔都這麼說了,那麼接下來,他要把他這不怎麼乖的娘子,綁回東晉國了。
一曲唱罷,若雲的舞也告一段落。兩人謝幕後便款款退去。
芊柔卻是到樂師那裡拿了一把二絃琴,風情萬種的走上了舞台。
「今天為了迎接三位哥哥的到來,喜樂獻醜一曲,還望在坐的都不要嫌棄哦!」
聽過芊柔那爛琴藝的南宮瑜,頓時臉色有些糗。他並不知道幽冥為芊柔疏通了經絡。想起那次才藝比賽時,芊柔練琴直接把霖兒給彈吐的歷史。他心中駭然,他的柔兒是要讓這些人把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出來嗎?
眼角餘光看到南宮瑜那一臉糗糗的表情,芊柔心中暗自一笑,這傢伙,老是小看她。這下一定要一鳴驚人。讓他見識見識,她柯芊柔的音樂細胞也不是那麼廢材的。
看到大伙那一副愕然的表情,芊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纖指一揮,便晃頭晃腦的唱起了那首經典的《笑紅塵》。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略微沙啞的嗓音透著一絲慵懶的風情。芊柔閉著眼睛沉浸在了這歌聲中。這嗓音,激盪了在場人的心,那美麗的歌詞,讓人不禁有些感慨。
南宮瑜癡癡的看著芊柔,他竟然不知道,芊柔還有這等好嗓子。雖然琴彈得很一般,但那歌聲,卻很是深入人心。
而那本就深愛芊柔的莫玄,此時此刻,他已經找不到理智了。他一臉柔情的走向舞台,一把搶過一個樂師手中的洞簫,配合著芊柔的歌聲,吹了起來。
莫玄的舉動讓南宮瑜頓然火冒三丈。他飛快的跳上舞台,又拿過一個樂師的笛子。順著芊柔的琴音吹了下去。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用笛音在和莫玄的洞簫暗自較勁。
兩人對音樂的造詣都非常深厚,所以完全沒有錯掉一個音符,配合得天衣無縫。但在場有武功的人便清楚的感受到。兩人正在比拚內力。莫玄和南宮瑜的內力都很好。但南宮瑜因為有了鐵扇逍遙五十年的內功,所以比莫玄稍勝一籌。
莫玄心中較勁,使出了渾身力氣與南宮瑜比拚。席間的習武之人,都不得不用內力抵抗這音符。
南宮峻和南宮軒雙手護在南宮青雲面前,抵擋著那來自音符之間的殺傷力。
南宮瑜見狀,忽然冷哼一聲,一邊吹笛子,一邊縱身飛出了殿外。莫玄見狀也飛快的跟了上去。兩人在大殿外比上了。從音律到直接拿著手中樂器打了起來。
見兩人打得難分難解,芊柔一頭黑線的走了出來。
「你們倆,要打就去皇宮外面打!別擋著大伙吃飯的雅興!」
「柔兒,是他先動手!」南宮瑜大喝道。
「是你先動手!」莫玄不服氣的反駁到。
芊柔見狀冷冷的朝兩人扔了一個衛生球,轉身進了殿堂,命人把門也關了起來。
「大家繼續吃,大菜還沒上呢,這可是天朝最為著名的菜餚。樂師,奏樂!」
吩咐完畢,芊柔亦回到了座位上。仿若那宮門外打得難分難解的兩人,她壓根就不認識。
聽得芊柔都這麼說了,大伙也不再去管那兩人死活。待那道濃香撲鼻的東坡肉上上來的時候,大伙似乎都忘記了外面還有人在打架。都拿著筷子宛如餓了十天半個月似的撲向東坡肉。
殿外,南宮瑜惡狠狠的瞪著莫玄,滿臉的怒容。
「莫玄,你若再對柔兒有異心,可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哼,你愛柔兒,本宮也愛柔兒,我愛她,與你何干!」莫玄氣呼呼的道,對南宮瑜那莫名其妙的醋甚為無語。他喜歡芊柔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南宮瑜較真什麼。而且,芊柔馬上就要嫁給他了,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柔兒是我一個人的,誰允許你愛她了?你北洛國那麼多美女,那薛諾也是美女,你為何一定要喜歡柔兒啊?她可是把你當大哥呢!」南宮瑜急得大叫。他就是看不慣莫玄惦記著他的柔兒。他不允許任何人惦記他的柔兒。
「她若不是早遇上你,也會愛上我的!你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看你到時候輸了江山,用什麼去愛柔兒!」莫玄冷哼一聲道。
莫玄的話讓南宮瑜神色一變,他頓時停了下來,「輸了江山?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