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走進御書房,南宮青雲依然在埋頭看著奏折,神情中,甚為淒涼。看得芊柔同情無比,忍不住輕歎一聲。
「父皇,夜深了。你為何還不休息?」放下手中的點心,芊柔關心的問道。
「睡不著,一閉眼,就是李美人那驚恐的面容。朕對不起她啊!」
「父皇,人死不能復生,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回頭我讓霖兒給你配一些安神補腦的丹藥,你就不會失眠了!」
南宮青雲睨著芊柔,臉上有些不解,「你大半夜的來找朕,就是聊家常?」
「我……喜樂是想讓父皇不要讓那麼多御林軍守在平昭宮。這跟囚禁犯人沒什麼區別吧?父皇才剛剛冊封瑜哥哥為太子沒有多久。這樣,是不是會有些落人口實啊?」
聽得芊柔這麼說,南宮青雲忍不住長長歎息一聲。臉上頓然浮起了一些無奈。
「傻孩子,你懂什麼啊。玉瑤犯了錯被關在天牢。瑜兒是個孝子,如果不看好他,難保他不做一些衝動的事情。到時候,你讓朕怎麼面對群臣呢?朕這些年,對國事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了。雖跟周圍鄰國也算是友邦,可是,誰能確保永遠都是這麼風平浪靜呢。瑜兒的能力不錯,有一番魄力。卻萬不能跟訣兒一個命運。朕自然要保護他到登上皇位的那一天。不能出任何差池啊!」
聽得南宮青雲這麼說,芊柔忽然有些張口結舌。他似乎知道幾個皇子在爭鬥,卻是無法阻止?這算什麼意思?這天下不都是南宮青雲的麼?
看得芊柔有些納悶,南宮青雲苦澀的笑笑。
「這朝中手握重權的大臣,連朕都要讓其三分。當年我們一起推翻了炎國。所以,如果朕有什麼把柄落在他們手中,難保不像炎國皇帝孟洛一樣的命運啊。有些事,朕也只能睜隻眼閉只眼了!」
南宮青雲的話讓芊柔總算明白了他為何處理國事那麼英明。而處理家事卻是一塌糊塗了。這南宮峻和南宮軒,娶的可是重臣的女兒。一個手握兵權,一個手握政權。個個都不是神油的燈。他們似乎都互相被牽制著。
這也難怪,大夥一起打江山,功勞也都小。誰做了皇上,另外的人定然會嫉妒。彈劾這種事,古代也是有的。
「喜樂明白了!」芊柔點點頭,有些失落。
「所以,在確鑿的證據面前,朕想保誰,都無能為力啊!做君王,其實是最悲哀的!」
想起自己這些年的事情,南宮青雲便悲從中來。孫子是死了一個又一個,皇子也是,他後來選的妃子裡面,能真正生下來的,就只有若雲一個人。其他的皇子要麼夭折了,要麼就是胎死腹中。如今這李美人,眼看就要生了,自己卻死了,還死得那麼恐怖,那麼淒涼。
看得南宮青雲這悲涼的樣子,芊柔想安慰一下,卻都不知道說什麼。
「父皇,我會把兇手查出來的,到時候,還希望父皇手腕強硬一點。」否則無法做到殺雞駭猴這效果。不過這句話,芊柔沒有說出口。
「朕一定會嚴懲,無論是誰!」想起李美人的死,南宮青雲心中便怒火高漲。如此令人髮指的手段,如果不嚴懲,這歪風就散播下去了。
「那……父皇很快就會知道此人是誰了!」芊柔嘴角泛起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
「唉……」聽了芊柔一番詭計,南宮青雲一聲歎息。
把計劃都告訴了南宮青雲,芊柔頓了頓又道。
「那瑜哥哥那邊?」
「丫頭,你和瑜兒,到底怎麼了?你真的不愛他嗎?」
玉瑤來找南宮青雲,並且讓南宮青雲不要給芊柔和南宮瑜指婚,說是芊柔不愛南宮瑜。這讓南宮青雲非常不解。芊柔和南宮瑜,一個似水一個似火。在一起再好不過了。他都非常看好的。可是玉瑤似乎非常堅決,他也就把這事耽擱下來了。
「……父皇,北洛國的薛諾薛言,真的要嫁入天朝嗎?」
「莫玄是有這個意思。不過朕還在考慮。這薛諾薛言可是莫玄的細作,要嫁入天朝,朕自然不會那麼輕易同意的!」
南宮青雲冷然一笑,眼睛裡透著睿智的光芒。這讓芊柔竟有一絲錯覺,剛才那個落寞的南宮青雲,是裝出來的。
「哦!」
當下,芊柔悄悄的鬆了一口氣。這小心眼的表情,可是讓南宮青雲盡收眼底。他淡淡笑了笑。
「丫頭,你心中是不是有什麼顧忌?說出來,父皇給你做主!朕的幾個孩兒中,怕是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你啊!」
「沒有,喜樂只是有些累,還沒想清楚罷了!」芊柔心中好感動,她甚至一度覺得南宮青雲就是她的父親,真正的父親。
「想清楚了,告訴父皇!」
「嗯!」芊柔低頭應允,淚珠卻是不停的滾落。心中那股感恩,無法言喻。
「夜深了,朕也累了,下去吧!」
「父皇保重!」
吸吸鼻子,芊柔退出了御書房。李公公恭敬的目送芊柔離去。
第二天,整個皇宮都很平靜,南宮青雲撤掉了守在平昭宮的御林軍。而南宮瑜也沒有鬧事。
芊柔待在寢宮,什麼都沒做。靠在榻上,她在想著明天裝鬼的事情。
半下午的時候,已經來了天朝一段日子的邱楚,忽然出現在了芊柔面前,讓芊柔很是驚訝。
「屬下拜見郡主!」邱楚一臉恭敬的道。眉宇間對芊柔極具崇敬之意。
「你……沒事吧?」
看得邱楚這摸樣,芊柔有些誠惶誠恐的。這邱楚當時可是恨她入骨的。
「屬下是來感謝郡主當日對王爺的寬恕,和對東晉士兵的仁慈!聽人說,他們已經全部安然無恙的回到了東晉國!」
「邱楚,你不會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吧?瑜哥哥對你可是真的欣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