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害怕。
本是炎熱的夏季,可谷底卻是冷得出奇,芊柔哆嗦著把身上的羅裙脫下罩在了小蟲身上。自己就穿著一個肚兜和褥褲。冰冷的空氣撞擊著她的肌膚,瞬間便浮起一顆顆雞皮疙瘩。
「水……渴!」驀地,小蟲手指頭微微顫抖了一下,發出了一聲細弱的聲音。
「小蟲,小蟲……」芊柔欣喜的叫道,小心翼翼的探著小蟲的脈搏,脈搏雖然虛弱,去還算平穩。
「水……」沙啞的嗓子痛苦的吐著字,芊柔看得小蟲這樣,心疼得不了。
「水?小媽咪這就去找!你們一定要頂住,頂住啊!」
芊柔支起劇痛難忍的身軀,跌跌撞撞的順著亂石尋找水源。一路上,因為之前比賽中落下的內傷,所以這次掉下懸崖,就算有著南宮瑜墊底,她也逃不過再受傷的厄運。身體中劇烈的疼痛讓她恨不能剖開胸口看看到底哪塊器官出問題了。疼得那麼歇斯底里。
這山谷很長遠,儘是亂石。芊柔走了數百米也沒有看見水源。倒是這陰風卻是越來越劇烈,凍得她瑟瑟發抖。再走了數百米,芊柔依然沒有找到水源,心中的希望在一點點潰散。山谷兩邊是寸草不生的懸崖,陡峭得讓人忘不到頭。
一層白色的雲霧繚繞在山谷,誰也不知道這懸崖到底是多高。這個深淵有多深。
找不到水,芊柔又跌跌撞撞的打算走回去。這谷底除了亂石和屍骨,什麼都沒有,就連一顆蒼鬱的青草都沒有。這地方,真是個地獄。剛轉身,芊柔發現遠處地上有幾個黑乎乎的人影。她迅速走了過去。
卻發現這正是暗殺他們的那群黑衣人。這些人個個脖子被割斷,眼睛還圓睜著,顯然是非常驚訝的死去。
這時,芊柔才恍然大悟,這群人定然是賽飛派來的,然後,看見他們掉下懸崖後,賽飛也把這群人滅口了。
諷刺,好諷刺啊,芊柔抬著千斤重的腿回到南宮瑜身邊。心中那股悲涼在不停的放大。這皇宮,果真是腥風血雨啊。
「蟲蟲,蟲蟲……」看著小蟲已經乾裂的嘴唇,芊柔心中好傷心,豆大的淚滴不小心滴落在小蟲嘴唇上,他竟然伸出舌頭微微舔了舔。
看得這情景,芊柔再也控制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她沒想過要死,一直以來她都是活的很淡定,很自如。因為她以一個外來者的姿態生存,她有著睿智的思想。
可是,如今就算她再聰明,她也沒法變出水來讓他們喝。看著這寸草不生的谷底和一眼忘不掉邊的懸崖,她的心難過得不得了。
「水……」小蟲嘴唇蠕動,艱難的發出一絲聲音,那如被車碾壓過的嘶啞,聽得人心酸。
撇到小蟲懷中那削鐵如泥的匕首,芊柔心一橫,拿過匕首抬起手腕就割了下去。
頓時,被割破的血管血流如注,芊柔微微捏開小蟲的嘴唇,把血液滴了進去。
小蟲毫無意識的吞嚥著,咕嘟咕嘟的。淚水順著臉頰流淌,芊柔的心中,酸楚得不得了。
見差不多了,芊柔扯下一塊衣衫,包紮了一下手腕。看著毫無生氣的兩個人,她除了絕望,沒有任何辦法。這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除了等死,還能有生望嗎?
「咳咳……」
驀地,因為濃稠的血液嗆住,小蟲猛然咳嗽了起來。
芊柔心中一喜,連忙抱起小蟲,「蟲蟲,蟲蟲,快醒醒!有沒有好一點了?」
輕輕擦去小蟲嘴角的血液,芊柔發現小蟲的眸子微微動了動。
「蟲蟲,我是小媽咪啊,快醒醒……」
「唔……疼!」小蟲猛然呼出一口氣,睜開了眼睛。看得芊柔那焦急的樣子,他眸子轉了轉,「疼,小媽咪!」
這一刻,小蟲再也不是那股小大人模樣了,他可憐兮兮的看著芊柔,眼底儘是脆弱。
「哪裡疼,骨頭有沒有斷?」芊柔吸了吸鼻子,哽咽到。
「應該沒有斷,小爹地呢?」沒有看到南宮瑜,小蟲一下子坐了起來。扭動了一下巨疼的胳膊和腦袋。
看到南宮瑜躺在一旁一動不動,他心中一寒,連忙爬了過去。
「小爹地,小爹地!」
看得南宮瑜滿臉鮮血,小蟲連忙抓起他手探了一下,頓時神色大變。他一臉驚恐的看著芊柔,嘴巴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蟲蟲,瑜哥哥有沒有事?快告訴我,快告訴我啊!他不能有事的,不可以有事的!」
捧著南宮瑜的頭,芊柔淚流滿面,小蟲的神色已經告訴她了,他或許……
「他是不是已經?」探不到南宮瑜的任何氣息,芊柔的心已經絕望了。這麼高的懸崖,任憑他武功再高,怕也是不行了。
「小媽咪啊,你別亂著急好不好啊。小爹地還有點氣息,只是經脈盡斷,我們要想辦法出去讓霖兒姐姐救!或許還來得及!」小蟲把南宮瑜週身全部檢查了一下,才發現他四肢竟然沒有斷,只是體內經脈盡損。內力全無了。
「出去?」望了一下懸崖峭壁,芊柔滿臉悲涼。
「這地方寸草不生的,我們如何能出的去!」
「總之無論如何要走出去,小媽咪,我們走吧!小爹地四肢未斷,小心點背他應該可以!」小蟲的求生渴望比芊柔來的激烈,他是一個堅強的孩子。所以看著芊柔這麼沮喪,他不停給芊柔打氣。
看得小蟲那滿臉鬥志,芊柔點點頭,努力把南宮瑜背了起來。由於山谷氣溫低,芊柔把衣衫披在了南宮瑜身上,就算不起任何作用,也能御一點寒冷。
小蟲找了一根大腿屍骨給芊柔作為枴杖,自己也找了一根。三人舉步維艱的朝著一望無垠的空谷走去,希望能走出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