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瑜提起過南宮若雲,是極度不受寵愛的公主。
聽聞四下裡音樂再響起,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款款從天而將。手上長長的水袖蕩起,嬌小的身子不停的旋轉著,那水袖如同美麗的彩虹一樣,飄蕩在空中。
輕輕的音樂,華麗的舞姿。飄渺的身形,無一不牽動著在場人的心。芊柔看得眼睛又發直了。之前紅葉的舞蹈堪稱一絕,這個人的舞蹈,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大,她是?」
「這便是小妹南宮若雲!小妹從小酷愛舞蹈!」
「哇塞,好厲害!」芊柔驚道。
但見南宮若雲時而騰空,時而彎腰,時而劈叉,時而翻身,那柔軟的身軀,就像是演雜技一樣的,厲害得不得了。一曲完畢,南宮若雲收起了水袖,款款走到台中。
「女兒見過父皇!」
「平身平身,哈哈哈哈,雲兒的舞蹈更出色了。今日,朕要宣佈三件喜事!」南宮青雲一臉亢奮。
芊柔聽得那三件喜事幾個字,心頓時沉了下去。她不安的看了眼南宮瑜,卻見他滿眼嚴肅的望著南宮青雲,想必,他是知道了什麼事吧?
「第一件事!東晉國跟天朝,一直友好相處。東晉國太子吳莊子狄親自前來提親。朕決定,把小女南宮若雲許配給東晉國太子吳莊子狄!」
南宮若雲一聽,神色大變,「父皇,女兒還小啊!女兒不要嫁!」
「若雲!下去!朕的命令,還敢不聽了?」
南宮青雲威嚴的瞪了南宮若雲一眼,南宮若雲便不再說話,可臉上卻是一臉不平。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四下裡,馬屁聲又來了。芊柔看到這大殿的大臣,無一不是對南宮青雲唯唯諾諾之輩。
「這第二件事!便是朕的皇子南宮瑜,因為漢俞大災主動請纓,不僅安撫了漢俞的災情,還讓深受百姓愛戴。故朕決定,把漢俞作為封地,賜給瑜兒!」
南宮瑜一聽便迅速上前跪下,「兒臣謝父皇恩賜!兒臣一定繼續為父皇效力!」
「瑜兒,起來吧!這第三件事啊,還是和你有關的!你和丞相之女司徒媚兒,已經定親多時,朕決定,這個月尋個黃道吉日,為你們籌辦大婚!」
芊柔一聽,手中酒杯落地。四下裡目光盡數射了過來。她連忙訕訕的撿起酒杯,一臉慌張。
南宮瑜心中慌亂,眼角撇到芊柔那一臉蒼白的樣子,他心中不忍,可在這大殿之上,卻無法忤逆南宮青雲。
「多謝父皇成全,孩兒感激不盡!」
聽得南宮瑜那迫不及待高喊的聲音,芊柔的心瞬間破碎。低著頭,誰也看不見她的表情。她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眼底就要浮起水霧。她努力的隱忍著,硬生生把眼淚退了回去。待再抬起頭來,她卻是滿臉笑容。
南宮瑜回到座位上,不敢看芊柔。全場最意氣風發的,怕是要數司徒無忌了。南宮瑜受到南宮青雲的另眼相待,想必在不久的將來,在他的扶持下,南宮瑜定然能登上太子之位,到時候,自己可是風光無限了。
一頓宴會,幾家歡喜幾家愁。玉瑤撇到芊柔那牽強的樣子,心中很是難過。在南宮瑜走的第二天,她便知道芊柔是女兒身了,因為南宮瑜給她留了書信。
再到今日的聽說南宮瑜拉著芊柔在皇宮外走了很長一段路,她便知道,南宮瑜喜歡芊柔。製造輿論,無非是想讓司徒無忌自己打退堂鼓。可是,從晚宴看來,司徒無忌對南宮瑜的表現,甚為滿意。他是鐵定要把女兒嫁給南宮瑜了。
如此一來,南宮瑜便在無話可說。畢竟,這門親事,是皇上指定。想要推翻,南宮瑜是不可能,除非司徒無忌作罷。
一場宴會結束,芊柔一個人落落寡歡的回到了平昭宮。霖兒看到芊柔神色黯然,便猜想定然是宴會上出了什麼事情讓芊柔耿耿於懷。
「小姐,天色已晚,早些歇息吧!」
「霖兒,待在皇宮,還習慣嗎?」芊柔甚是惆悵。
「小姐想說什麼,便直說好了。霖兒永遠支持你的!」跟著芊柔久了,霖兒也學會了察言觀色,自是聰明了不少。芊柔一向直來直去,所以,她聽出了芊柔的話外音。
「想離開這裡了!」
扶著才剛剛把底座做好的儀器,芊柔心下很是悵然,南宮瑜今天的舉動,深深的傷害了她。卻也覺得,這皇宮裡面做事情,太束手束腳了。好在自己也沒有陷入那麼徹底,現在閃人,怕也是來得及。
「好!霖兒這就去收拾東西!」霖兒是個急性子,聽得芊柔說,她立刻就要付諸行動。
「不用了,這些東西,還不都是二皇子的!我們怎麼來的,還就怎麼去吧!」
「嗯!」霖兒重重的點點頭。
這一夜,芊柔睡得很不踏實,南宮瑜也沒有再來小庭院。第二天很早,丫頭們都還在睡覺,芊柔和霖兒便悄悄的走出了平昭宮,逕直朝皇宮大門而去。
這次,芊柔收刮了南宮瑜不少的銀子,都是平日裡他沒事命人送來的。想到從此就要流落江湖,有了之前的落魄,芊柔這次可算是備足了銀子。
有了南宮瑜的令牌,自然很輕鬆就出門了。行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芊柔的心裡挖涼哇涼的。霖兒看得芊柔愁容滿面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麼。接下來的日子,他們連個方向都沒有。
「小姐,我們要去哪裡呢?」
「我把銀子都帶了,去買個房子吧!等小蟲來了,也好有個住處!」芊柔歎息一聲,自己一下子變成了一家之主,還是有點不適應。
「嗯!」
兩人順著街道,朝著鬧市走去。隨著天色亮起,四下行人很快就多了起來。不知不覺的,兩人又走到了那尤一他們賣唱的地方。這時候他們還沒有來,小小的檯子空無一人。芊柔怔怔的看著小檯子,眼神有些茫然。
「小姐,小姐,快看!」
霖兒忽然拽著芊柔的手臂猛搖。芊柔轉頭尋聲望去,頓時嚇得拉著靈兒便躲在了牆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