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孤傲,還有一絲痛苦。
芊柔站在霖兒面前,緊緊的護著她。
「你想幹嘛?你再繼續助紂為虐,就會欠很多人命!你父親是御醫,濟世救人,你卻是個儈子手!」
司言沒想到芊柔會把自己認出來,他怔了怔,卻還是沒有取下面具。他忽然一把推開芊柔,抓起霖兒。
「你幹嘛!」霖兒大叫到,一張臉嚇得慘白。
司言看著霖兒正在錘的那些藥材,一大包就錘爛了幾個。他全部拿了起來。
「你幹嘛啊,這些是要救人的啊!」霖兒大驚,便要去搶藥材。
忽見司言抱著藥材,一股勁風襲過,藥材盡數變成粉末。他把藥材遞給霖兒,轉身便走。
「你等等!」芊柔叫道。
司言轉過頭,冷冷的看著她。
見四下裡百姓都望著他們,芊柔頓了頓,「我想和你說點事!」
司言遲疑了一下,忽然抓起芊柔飛身而去。百姓看著騰空而起的兩人,嘴巴大大的張成了一個O型。
「公子,公子!」
霖兒嚇得大叫,連著追過去,卻很快卻已經不見了他們的身影。
踏著樹浪,一直到一個僻靜的小樹林,司言才把芊柔放下。
芊柔睨著司言,很想看清楚他現在的表情。
「你背叛南宮瑜,為何?他把你視為最好的朋友!」
也許是本性使然,芊柔對那種陽奉陰違的朋友最是討厭,她不願相信司言竟然是這種人。她一直以為自己觀察人還算比較細膩的。因此對司言的行為,她非常的不理解。
「這不關你的事!」
司言眼底閃過一絲狼狽,神情甚是凌然。
「那你為何要幫霖兒?你大可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百姓死去啊。反正毒是你放的,你的初衷不就是要他們死麼?」芊柔直視著司言,讓他的目光無法閃躲。既然一個人存心要幹壞事,又豈會去做跟自己意願背道而馳的事情呢。所以芊柔斷定,司言有隱情。
「不是我放的毒!」
司言抬眼斜睨芊柔,不經意的道。
「不是你還會有誰?你幫著冥邪做事,這一切不是他指示你的麼?」
芊柔咄咄逼人,想要挖出司言內心那一塊不為人知的東西。雖然覺得自己有些多事,但事關南宮瑜,她覺得自己有這個必要為他打探一下真假。
司言冷冷看著芊柔,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我說了不是我,信不信由你!」司言聲音很冷漠,如同透過冰窟。
「我信!為何不信!」
芊柔淡然一笑,心下有些悄然的欣喜,想來,司言定然不是一個什麼齷蹉之輩。「你幫著冥邪,似乎有什麼苦衷?」
「這不關你的事,你要和我說的,就是這個嗎?」
司言有些不耐,神色更加冰冷,看著芊柔,似乎在懷疑她如此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動機。
「不,我只想告訴你,南宮瑜現在已經入城了。是生是死,誰也不知道!」
芊柔輕歎一聲,既然冥邪已經做好了準備。那麼漢俞城中險惡未知,不知道南宮瑜此去,到底是凶是吉。只是,現在擔憂,似乎已經太晚了,他們已經如此了!
「他入城了?」司言大驚,神色頓變。
「他如果不入城,如何能控制城裡的混亂?如今漢俞城已經被你們攪得天翻地覆。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
芊柔有些慍怒,冥邪似乎已經開始瘋狂的行動了。他果然不是泛泛之輩,會利用一切對他有利的機會。如今漢俞散佈的種種流言,怕也是他的傑作。只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流言,誰不會製作呢?只是時機問題,芊柔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我說了,不是我做的!這些毒也不是我放的!」司言有些不屑,又有些無奈。他知道這一切會變成這樣,可是,他已經做了,無法回頭了!
「那薛千秋是你殺的吧?」
「他不是我殺的!」司言惱怒的道,「我和他無冤無仇,殺他作甚?」
「因為你是為了滅口。你怕他說對你不利的事情!」
芊柔盯著司言的瞳孔,發現他一點閃爍都沒有。難不成那薛千秋,是別人所為?薛千秋是冥邪的得力爪牙,他會捨得對他下痛手麼?而且,殺了薛千秋,對冥邪又有什麼好處?這些事,芊柔一點也想不通,她彷彿走進了一道迷宮,有很多她想知道卻又無法知道的事情。
「主上已經不相信我了,還有什麼比這更對我不利的事情?」司言眼底儘是不屑。鄙夷芊柔的小人之心,也鄙視自己的無奈之舉。
「你這一身衣服如此招搖,當時不止我看到了,南宮瑜也看到了!」
司言聽聞沒有再說話,神情蕭瑟的靠在一棵大樹上。他忽然取下了自己的面具,一張冷峻的臉孔露了出來,他的樣子,竟然讓芊柔想起了三皇子。他們眉宇間竟然有些神似。
「你為何要背叛他?你明知道他很重視你?」想起南宮瑜對司言的痛心疾首,芊柔覺得自己有責任把這件事情弄清楚,因為她不想南宮瑜那麼難過。
司言看了看芊柔,有些疑惑,「我怎麼覺得你很像我殺的前朝太子妃呢?」
「什麼?」芊柔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聲音都變了聲調:「前朝太子妃和世子,是你殺的?」
忽然間,芊柔覺得有些天旋地轉的。她一直痛心誰會下那麼重的手殺太子妃和世子,卻沒想到是眼前這個她還維護過的人。她覺得背脊有些發冷,冷得她有些哆嗦。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芊柔好想哭,卻又沒有眼淚。
「我無意殺她,是她太多嘴了!」司言臉上沒有一絲悔意。彷彿一切都理所應當。如若她不是那麼堅持的威脅他,他又怎麼會對一對毫無抵抗之力的母子下手。他本無情,自然不會去憐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