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過的還是人過的日子嗎?
「誰人關了城門?」越聽,越憤怒,南宮瑜一臉陰霾。
「不知道,聽說是一群穿黑衣的人!」
聽到此處,南宮瑜再也不想聽下去了。他知道冥邪會利用這次的天災製造恐慌。現在,該怎麼辦?聽管事這麼說,漢俞的百姓,估計已經人心惶惶,他們如此去,能平息得了他們的恐慌嗎?
「你下去吧,收拾幾個房間!」
「是,二皇子!」
管事下去,南宮瑜頹然倒在椅子上。閉上眼睛,一臉悲慼。他似乎,攬了一個很燙手的山芋。
「老大!」
芊柔輕叫道,看到南宮瑜眉宇間的些許懊惱,他可能有些責怪自己吧。
「嗯?」南宮瑜沒有抬眼,只是輕輕哼了一聲。
「你……後悔了嗎?」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了,他沒有退路。
聽得芊柔這麼問,南宮瑜睜開了疲憊的眼睛,淡然一笑,「傻瓜,有你在,我怎麼會後悔呢?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謝謝你的信任!」
「傻瓜!」南宮瑜戳了戳芊柔腦袋,臉上浮起些許柔情。
頓了頓,芊柔又道,「我們不能如此進城!或許,可能也進不去!」
「怎麼說?」
「冥邪可能已經佔領了漢俞城,就算沒有佔領,也是派人駐守著漢俞。他肯定派人佈置了陷阱,不會讓你順利去維持次序。我們可以喬裝改扮進城,反正他們幾個都武功高強,進城應該不是問題!我在和霖兒在城外看看。如若我沒猜錯,城外肯定到處都是災民。我們先去看看能不能控制瘟疫。霖兒的醫術已經不錯,想必,瘟疫也不在話下。」
「不行,那麼危險,我如何能丟下你!」南宮瑜立刻就否定了。
「老大,你聽我說。你們進去想辦法把冥邪的人幹掉。以二皇子身份開門安撫百姓的心。現在讓驛站的管事,八百里加急去京都上奏求糧食,這樣一來,百姓怨氣下去,方才好安撫他們的心情。」
「可是,這樣你會很危險,不行,萬萬不可!」
「我會保護自己和琳兒的!如不這樣,再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我想想!」
「老大,不能想了,現在事情迫在眉睫,我們也不能眼看著黎民百姓不管啊!」
南宮瑜盯著芊柔,眼底滿是動容。
「柔兒,你為何對我這麼好?」
「我……」芊柔怔了怔,她為何要對南宮瑜這麼好?她也不知道。
「好,就聽你的!」南宮瑜忽然道。
芊柔卻還停頓在南宮瑜問她的話上。她為何要對他那麼好?是因為不忍心看他備受冷落,還是因為,自己喜歡他?喜歡是肯定的,從來只要是生物,長得無論是漂亮還是帥還是可愛,她都喜歡。她是個完美主義者。只是,對南宮瑜的心,似乎已經超出了喜歡的範疇了……
……
從驛站到漢俞這段路,因為驛站提供了好馬,所以一行人速度提高了很多倍。而這一路上,災民也漸漸多了起來。個個都瘦骨嶙峋,短短這麼一個月,這些人竟然都跟鬼魅似的。穿得破破爛爛的,臉上更是髒的一塌糊塗。顯然,在這種情況下,誰怕也是顧不得形象了。
由於是喬裝,災民以為他們只是富豪人家,所以並未客氣。很多飢餓的災民看到他們的馬匹便想上來攔截,更有甚者,甚至死死抱著馬兒的大腿,張嘴就朝馬腿上面啃。馬兒一驚,一個倒踢便把此人踢得腦漿迸裂。嚇得其他人再也不敢上去攔截馬兒。卻是一窩蜂朝那死人而去,張嘴就啃食那血淋淋的肉。
看到這種情況,大伙胃裡都一陣翻湧。南宮瑜看到芊柔臉色一陣白過一陣,他長嘯一聲,馬兒便飛奔起來。沿路的災民便再也不敢站在路中間了,紛紛讓了道出來。讓他們過去。
越靠近漢俞城,災民越來越多,漸漸的,他們的馬兒也都過不去了。路邊躺著很多不停呻吟哀嚎的人,身上都長著偌大的膿瘡。這,應該便是水災引起的瘟疫了。
芊柔走上前,擠在南宮瑜身邊,「老大,把藥物留下,我和霖兒留下來。」
眼看漢俞城在望,她們也不用過去了,反正也進不去。南宮瑜心中不捨,尤其是那一地的病人,如果染上了可怎麼得了啊。
「柔兒!」南宮瑜一臉不捨。
「進去吧,保重身體!」芊柔淡然一笑,給了南宮瑜一個鼓勵的眼神。
「那我進去了!你自己萬千要小心,我會速戰速決的!」
「嗯!」
目送南宮瑜進了城,芊柔牽著馬兒載著藥材,在人群中尋找著。霖兒很是不解,上前問道。
「公子,你在找什麼?」
「這一片的人見我們牽著馬兒過來,都沒有上前攔截,想必這裡有一個他們的頭。找到領導的,便好辦事了!」芊柔說著,眼睛不停的掃過人群。黑壓壓的人群,少說也不下數千人。想必沿河兩岸的人,都奔這塊來了。
一路走,躺在地上的人越多。
「娘親,娘親,別丟下孩兒啊!」驀地,一個淒涼的聲音響起,芊柔尋聲望去,卻是一個大約十七八的少年,正匍匐在母親身上哭得傷心欲絕。
卻見他母親全身潰爛了一半,想必也是熬不過痛苦,先走了。少年淒涼的聲音,惹得四周的人紛紛輕泣起來,不一會,便是嚎啕大哭了。
「蒼天啊,救救我們這些苦難的人吧,蒼天啊!你讓我們流離失所,你讓我們妻離子散,我們沒有做錯事啊,錯的是哪該死的南宮青雲啊,錯的是他啊。」
一個蒼老又淒涼的聲音響起,四周的人便不再哭泣了。芊柔眉頭微皺,走了過去。
「老人家!這天災,也怕是百年不遇。老人家不要傷心了!」
「可憐老夫一家老小,死的死,散的散,這殺千刀的南宮青雲,造的什麼孽啊,什麼孽啊!」老者聲音非常淒厲,聽得人心驚肉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