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水?」
芊柔想了想,忽然記得冥邪好像提及過林若水的名字,當年杜仙月就是因為聽林若水的曲子來到了邀月樓,才和冥邪重逢的。「這麼說,這裡是邀月樓?」
「是的!」
「邀月樓和邀月宮,有沒有什麼聯繫啊?冥邪會不會找到我?」芊柔有些驚恐,萬一林若水把她交給了冥邪,那……
「這裡的嬤嬤夜心寒和冥邪是隸屬同一師門,他們都是夜焰門的人!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找到你的!」
「夜心寒?夜焰門!」
芊柔忽然又想起了風花夕給她說過的事情,早在數年前她幹的那件蠢事,便是被夜心寒撿了一個大便宜。一時間,芊柔不覺有些啼笑皆非。她這轉來轉去,卻發現每個人似乎都有一些聯繫。
「謝謝你的救命之恩,真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
「不用謝,你休息一下,傷口我已經幫你處理好了,如果今晚晚上毒氣不蔓延,便沒事。你也真是幸運,原本中了紅葉蝕心草的人,沒有人躲得過去,不是變傻就是忘記以前的事情。你也中了蝕心草,但是你的毒氣卻是被聚在一個個膿包裡面。我已經給你擠出了全部的膿血,不出意外,喝一些湯藥你便會好起來了!」
「謝謝你,林姑娘!」
芊柔有些哽咽,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如果蝕心了,小蟲和霖兒該怎麼辦。有如果沒有遇見林若水,她該怎麼辦,是不是就死在了馬路上呢。芊柔越想越後怕,越想越恨紅葉。如若真的能遇見她,她肯定會想辦法報仇的。
林若水淡淡一笑,走了出去,吩咐了豆兒一些事情,便竄上了房梁,消失在夜空中。
一晚上過去,芊柔醒了過來,背上已經不是那麼疼了。她掙扎著便要坐起來。一旁的豆兒連忙攔住了她。
「芊柔姑娘,我家小姐說,姑娘還不能動,餘毒還沒有清除掉,如若姑娘動彈,便會蔓延全身的!」
聽得豆兒如此說,芊柔連忙不敢動了,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謝謝你!豆兒!」
「不用謝我,這是我家小姐的功勞!」豆兒靦腆的笑笑,一臉羞澀。「姑娘歇息著,豆兒去給你把藥端過來!」
待豆兒離去,芊柔抬眼把這屋子打量了一番,屋子很簡單,梳妝台,古琴,一張書桌,牆上還有一副仕女圖,這便是屋子裡所以擺設了。看得出,林若水是一個喜歡簡單生活的人。
只是,聽得林若水昨晚對她說的有關紅葉的事情,看她雲淡風輕的樣子,想必也是一個深藏不露之人。而那夜心寒,顯然更不簡單。這整個邀月樓,卻真是藏龍臥虎。
一時間,芊柔居然有些哭笑不得,原本她以為,這古人的生活,應該屬於那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的簡單日子,即使在風塵中,這些女人也應該比較單純,如今看來,其實不然。尤其是這個天朝,這些人個個過得如此水深火熱,處處瀰漫著腥風血雨,即便這妓院,都是那麼詭異。哎,怎麼這麼倒霉,來到了這樣一個亂世。
不一會,豆兒把湯藥端了過來,卻是一臉的憤憤。
「怎麼了?你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一聞這藥味,又腥又苦,芊柔忍不住有些作嘔,卻還是捏著鼻子喝了下去。她必須活下來,所以,無論這些藥多麼難喝,她都會喝下去的。
待芊柔喝了湯藥,豆兒才坐在床邊,一臉憤然的說起。原來,夜心寒去到邀月宮把紅葉接了回來,紅葉以前便和林若水互掐,今天剛一回到邀月樓,便就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甚是得意。
「我們家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個女人算什麼!」豆兒有些不屑。
「林小姐那麼美,比起紅葉,強太多了,豆兒,你不用憤憤然的!」芊柔淡然一笑,湯藥喝下去之後,她覺得精神好了許多,聽得豆兒說紅葉要來邀月樓,她心裡便打定了主義,此仇不報,她真是枉為哈弗高材生了。
「你是不知道,紅葉心腸可壞了。當初這邀月樓的欣兒姑娘,便是被她害死的。不過,此事除了我和小姐,嬤嬤,其餘誰都不知道!」豆兒四處看了看,才小聲道。
「噢?」
芊柔駭然,「她明目張膽的害死人?這天朝還有沒有王法?」
「自然不是明目張膽!」
豆兒頓了頓,悄悄附在芊柔耳邊,「當時,紅葉嫉妒欣兒姑娘的舞跳得好。便暗中給欣兒姑娘吃了蝕心草。欣兒姑娘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死掉了。後來,我家小姐偷偷在欣兒姑娘的屍體上,看到了飛針,也就是你身上那種,才明白這是紅葉下的手。小姐當時非常生氣,但卻見嬤嬤都沒有說什麼,她也就算了。」
聽得豆兒如此說,芊柔對紅葉是反感到了極點,虧她當日還在邀月宮幫她迷冥邪來著。現在,她終於知道南宮瑜為什麼跟她說,不要多管閒事,冥邪是不會愛上紅葉的,想必,冥邪也知道,紅葉並非善類吧。唉,卻沒想到這古代的女子,怎麼一個比一個狠毒呢。從風花夕,夜心寒,到紅葉,如月,為什麼她們會變得如此殘酷呢?
……
芊柔心情很沉重,雖然活過來的,她卻一點欣喜都沒有。她不知道,一旦離開了這邀月樓,她又將何去何從。要活下去,就要變得比這些人更強,或許沒有武功,或許沒有手段,卻萬萬不能沒有了智商。
想到這裡,芊柔眼底浮起一抹堅定,既然她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也已經見證了這個世界的瘋狂,那麼,她會在這個世界留下些什麼,不為別人,只為了活下去。紅葉,既然你讓我差點死掉,我也會讓你嘗嘗痛不欲生的滋味,你一個古人還能玩得過我一個現代人麼?
快到傍晚,林若水才回到了房間。芊柔看她臉色,卻是一臉惆悵。林若水看了看芊柔的傷勢,臉色才微微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