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普照大地,為皇城罩上一層金色的外裳,一輛奢華氣派的馬車漸緩駛入皇宮,正巧在宮門遇見四皇子,正欲出宮的龍千翼正巧遇見這一幕,深邃的鷹眸劃過一抹冷冽誨暗,睨向宮門的侍衛:「馬車裡是什麼人?」
「回四皇子的話,這馬車裡……南蒼國的太子殿下,給皇上送貢品來的。」守門的侍衛緊張的說話也打起捲來,四皇子犀利的眸光,只是這樣淡淡的掃過,也令他們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哦?!你是說南宮洛尕?他這才剛剛離宮幾日,又來了?!」龍千翼狹眸半瞇,眸底劃過一抹警惕。
就在龍千翼說話的同時,馬車裡傳出男子的大笑聲,緊接著南宮洛尕便從馬車裡走了出來:「四皇子的聲音,本王坐在馬車裡也能聽出來,我這次是專程給東璃皇送貢品來的,還順帶了些好酒,想和四皇子一醉方休。」
「哦?你給父皇帶了些什麼好東西?本王倒是要先一睹為快。」龍千翼眸底閃過一抹狡黠,既然有好東西,他當然不能錯過,當下便從馬背一躍而下,不等南宮洛尕上前阻攔,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掀開了馬車的布簾,正好對視上一雙清澈如溪的眼睛。
龍千翼整個人當時一怔,馬車裡還有一名女子,約摸十四五歲的年紀,一襲鵝黃煙紗羅裙,如黑綢般秀麗的長髮只用幾根米黃髮帶纏住,整張臉脂粉未施,有種『珍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的自然美態,仿若初萌芽的蓮花般清雅清靈脫俗。
再回過神來,龍千翼才想起來問話:「她是誰?南宮太子為何帶一女子進宮,這也是要進貢給你父皇的麼?
還不等南宮洛尕開口,馬車內的女子先說話了,似天籟般惑人的嗓音從喉間逸出:」奴婢是太子殿下的婢女,不是貢品。「
龍千翼的鷹眸半瞇,緊盯著那抹淺露的鵝黃衣袂,勝似天籟的嗓音確實好聽,只不過語氣似乎有些生硬,似乎是對他剛才的話不滿,一個小小的婢女,年紀不大,心氣倒是挺高。
沐琉玥姿態優雅,不疾不緩從馬車上來,毫無懼意的對視上龍千翼的眼睛,同時也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這位被稱為四皇子的男人,只見他一襲勝似白雪精繡錦袍的男子,墨玉般的深邃瞳仁,渾身遮掩不住的強勢狂肆之勢,不難看出他高貴的身份。
龍千翼半瞇著狹眸,同樣打量著眼前這位面色平靜如水的女子,她清澈的水眸如空山清泉,金色的淺碎陽光,落在她的淺黃的羅裙上,衣袂隨風輕舞,每一道弧度都優雅柔美,有著超脫塵世的淡然清雅。」南宮太子,你們南蒼國的女子都是如此狂妄嗎?「,龍千翼唇畔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邪魅,眸光緊緊鎖眼前的鵝黃倩影,琥珀色的瞳仁迸發出侵略意味的光芒,醇厚的嗓音低沉揚起。
沐琉玥清冷的面頰微微一僵,面無表情的冷睨他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繼而轉頭又上了馬車,只留給龍千翼一抹清冷的倩影。
看她的這副囂張樣兒,哪裡像是婢女,倒像是公主駕到,龍千翼眼底劃過一抹疑惑,南宮洛尕的嗓音再度傳來:」這些婢女都讓本王平日慣壞了,還請四皇子莫怪。「」哦?沒想到南宮太子倒是個憐香惜玉之人……「龍千翼一笑而過,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侍衛此刻依然不敢放行,直愣愣的看著龍千翼,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四皇子,您看這馬車……「」還不快放南宮太子進去……「龍千翼顯得有些不耐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可以放行了,深邃幽暗的鷹眸卻是盯著那輛馬車的背影,一直至它消失的小路的徑頭。
就在馬車前行了數百米左右,墨汐和紅綾在約定的地點等著南宮洛尕,當看見沐璃玥那張精緻的小臉時,墨汐覺得她和蘭貴人長得確實有幾分相似。
下一刻,墨汐的眸便凝望向沐琉玥的眉心,南宮洛尕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輕言道:」那個胎印已經讓我用易容術遮蓋住了。「
墨汐這才鬆了口氣:」那人我就先帶走了,你明日出宮的時候我再給你送到這兒來。「
南宮洛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凝視著墨汐的深邃眼眸閃過一抹複雜,而旁邊的沐璃玥臉上的表情同樣錯綜複雜的變化著,對於她而言,今天跨出的這一步是極其不易的,一個生了她卻沒有盡到一日娘親義務的女人,配讓她跋山涉水的來探望嗎?
她從小跟著老嬤嬤一起生活,直至八歲那年老嬤嬤死了,她為了安葬老人家在街頭行乞,卻被沐家鏢局的沐夫人遇上,沐夫人見她長得眉清目秀,於是將她收為養女,幫她安葬了老嬤嬤,也讓她不再四處漂泊,有了一個新家。
也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才有了一個正式的名字,沐琉玥。
對於自己的身世,沐琉玥並不知情,但她知道老嬤嬤曾經是宮裡的人,因為村裡的人都知道嬤嬤曾經在宮裡也是個風光八面的人物,告老還鄉時帶回了不少的賞賜,只不過年紀大了沒有了生存的能力,還得負擔沐璃玥這條小生命,所以當老嬤嬤燈油散盡時,當年帶回的金銀細軟也早就沒有剩餘了。
當南宮洛尕的人找到沐琉玥,提及到她的身世時,沐琉玥竟然連想也未想,就答應入宮了,可現在人到了宮裡,她的眼神又開始撲朔迷離,變得猶豫不決,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墨汐看出了沐琉玥內心的矛盾,上前輕覆上她的柔荑,溫柔道:「等你見到她,心裡的疑惑就都會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