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汐換了一襲素淨的煙紗羅裙,和紅綾踱步來到慈寧宮,門口的婢女一見墨汐便迎上前來,恭敬行禮的同時,顯得有些慌張的出聲:「太子妃,皇后娘娘在大殿等候多時了。」
墨汐不疾不緩,雲淡風輕的隨著那婢女朝大殿走去,剛進入偏殿,便對視上皇后娘娘犀利漠然的冷眸,看起來她的心情似乎很不悅,不待墨汐行禮請安,便劈頭蓋臉的厲聲喝道--
「哀家讓人過去傳話已有多時,太子妃磨蹭到現在才來,擺明了沒把哀家放在眼裡?」皇后娘娘話裡的譏諷之意再明顯不過了,完全沒有了當初的遮掩,看來真的是已經撕破臉了。
墨汐不怒反笑,先是上前恭敬的請了個安,才又接著道:「臣妾不敢,正是因為要來見母后,所以臣妾特意泡了個澡,讓自己看上去清爽些,也不至於污了母后的眼。」
「伶牙俐齒,哀家這一回就不同你計較。」皇后娘娘冷冽的眸光直逼墨汐,眸底劃過一抹異樣神色:「今日哀家叫你來,是為了太子的事兒……」
皇后娘娘眸底閃爍的精光,盡數落入墨汐眼底,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給龍千絕選秀納妃的事兒,看來這皇后娘娘沒把自己的侄女塞給龍千絕,也還是不能看著墨汐的日子好過,非要弄幾個女人鬧點是非。
「母后請講。」墨汐淡淡的道。
「哀家和皇上已經商量過了,近日會替太子選秀納妃,鑒於你是太子妃,哀家也就知會你一聲兒,希望你能識大體,別惹出什麼事兒來。」皇后娘娘不疾不緩的冷瞥墨汐一眼,視線落在墨汐腰間垂掛的護身符上,眸光倏地一暗。
墨汐哪能看不出來皇后娘娘的恨意,雲淡風輕的淡淡回應:「在這後宮裡一切都由母后主持大局,臣妾能惹出什麼事來,母后多慮了。」
「嗯,太子妃還算是懂事兒,哀家也不能虧待了你。」皇后娘娘看似滿意的點點頭,突然對著身後的丫鬟道:「把哀家的那支如意碧玉釵呈上來……」
墨汐還未會過意來,一旁的紅綾也有些詫異,皇后娘娘這是要打賞小姐麼?剛才還是見面眼紅的仇人,一眨眼就變得和顏悅色了,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果不其然,那支釵還真是賞給墨汐的,實在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墨汐雖然心裡有些疑惑,可是面對皇后娘娘的賞賜,也只能欣然接受。
「臣妾謝母后賞賜。紅綾,收起來……」墨汐笑著輕言道:「如果沒有其它的事兒,臣妾就先告退了。」
「嗯,都退了吧。」皇后娘娘面無表情的應了聲,懶懶的一擺手,殿下的人也就都散了去。
回到水霓宮,墨汐越想越覺得蹊巧,忍不住的問紅綾道:「紅綾,你說皇后娘娘這是唱得哪一出?她現在必然是對我恨之入骨,怎麼可能還會賞賜我?」
「奴婢也想不明白,太后娘娘出自何意?」紅綾歪著小腦袋,她也搞不懂。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雜聲,有男人的聲音隨風逸入:「吾等是奉皇后娘娘旨意,擋路者殺無赦。」
殺無赦?!好有殺傷力的一句話,外面頓時沒了聲音,下一刻一大群御林軍便闖了進來,為首的那人雙手抱拳,對著墨汐恭敬的行了禮:「末將受皇后娘娘之命,在宮內四下搜查,還請太子妃包涵。」
「你們要搜查什麼?」墨汐淡淡的反問道,一旁的紅綾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拿著錦盒的小手暗暗的背到了身後。
只是,她的這個小動作反倒引起了御林侍衛的注意,戾氣的嗓音接踵而來:「看看她手裡拿的是什麼?」
紅綾想要躲閃,卻已經被幾名御林軍團團圍住,場面十分緊張,下一瞬間 紅綾手中的錦盒便已落入他人之手,墨汐心裡此刻已經有數了。
「大膽奴才,竟敢偷皇后娘娘的飾物,把人抓起來關進大牢,等候刑部處置。」那御林軍因受皇后娘娘旨意,態度自然是十分張狂,連墨汐這位太子妃,也未曾被他放入眼底。
「誰敢動她一根頭髮,本宮就當場斃了他。」一道清冷的嗓音淡淡而出,墨汐看似平靜無瀾的小臉,盛滿冰寒之意,渾身透出的森冷令人不寒而慄。
「太子妃,末將是受皇后娘娘旨意,還請太子妃不要為難屬下。」
「皇后娘娘的旨意是什麼?」墨汐淡淡的反問道。
「皇太娘娘的玉釵丟失,懷疑是宮中之人所盜,命末將挨著宮殿搜索。」
「那本妃就告訴你,若皇后娘娘的玉釵真的是被人偷了,那也是本宮偷的,與丫鬟無關,有本事兒你們就把本宮抓了,關進大牢!」墨汐冷冷的瞥了那御林軍一眼,眼底儘是鄙夷之色。
墨汐冷冽的眸光讓人望而生畏,原本奉旨來辦事的御林軍此刻竟然也沒了主意,前進不得,也不能後退。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冷喝聲:「你們都愣在這兒做什麼?還不給哀家把人抓回去,既然東西是太子妃偷的,那就先把人帶回慈寧宮,免得說哀家不給太子殿下留情面。」
墨汐清冷眸底劃過一抹鄙夷,沒想到皇后娘娘連這樣狗血的招數都想得出來,賞賜給她的東西,現在又來污蔑也是偷的,行為簡直是太幼稚可笑了。
「母后恐怕真的是年歲已高,方才在慈寧宮才剛剛把這玉釵賞賜給了臣妾,這麼快就不記得了麼?若是母后是捨不得,但凡把這支玉釵拿回去就是了,臣妾一點兒也不介意……」墨汐清冷的開口,見侍衛想上前,不由一聲冷喝:「你們誰敢動本宮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