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千翼自知理虧,岑冷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什麼話也沒有說,反倒是一旁的墨汐,雲淡風輕的緩緩開口了:“今日之事與四皇子無關,是我求他帶我離開戲園子的,王爺若是要怪罪,就把這筆帳一並算到我一個人的頭上。”
這話聽起來像是承認自己的過錯,可是語氣裡卻無半點愧疚之意,墨汐的柔荑看似漫不經心的往火堆裡添著柴火,面色平靜無瀾。
龍千絕的眸光再度回落到她的身上,雖然他是帶著怒意而來,可是心裡卻還是相信墨汐和皇弟兩人是清白的,只是胸中的醋意卻如江水犯濫般,無法控制。
而龍千絕也不難看出,雖然他們是清白的,可是千翼對墨汐的感情正在悄然變質,若是不喝醒這小子,恐怕他真會越陷越深,看來還是要早點逼這小子成親才行。
“愛妃倒是個敢擔當的人,只不過,一個巴掌拍不響,千翼既然敢帶你來,自然就應該想得到,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龍千絕的淡淡道,犀利眸底劃過一抹精光,在說此話的時候,鷹眸從龍千翼的身上淡淡一掃而過。
“千翼願受皇兄責罰。”龍千翼不疾不緩,低沉的出聲道。
墨汐面上的表情怔了怔,她不知道龍千絕會怎樣責罰自己的弟弟,若是龍千翼因她受到重罰,那她心裡也會感到內疚不安,畢竟這件事情因她而起,若不是她求他帶她離開戲園子,也就不會生出這般事端來,可事情追根到底,這也全都是龍千絕自個兒惹下的禍端 。
“好,大丈夫敢做敢當,本王就罰你……”龍千絕的話說到一邊,視線從墨汐和龍千翼的臉上一掃而過,明顯的感覺到他們二人的臉色瞬時都僵了一下,這才不疾不緩的接著說下面的話--
“本王就罰你今夜在外面添一夜的柴火,讓本王和愛妃睡個安穩覺。”龍千絕的後面一句說完,就連龍千翼的臉色也劃過一抹驚詫。
這就算是懲罰了?墨汐也稍稍怔愣了片刻,這般輕描淡寫的處事風格,還真不像是他龍千絕說出來的話,她原以為這件事情會鬧得很嚴重,也暗暗的替龍千翼捏了一把汗,可是沒想到,龍千絕竟然以這般草草收場。
“你小子還怔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拾柴?本王這一路勞頓,人也倦了。愛妃進屋來替本王揉捏揉捏,這事事情就算是到此為止。赤炎,把馬安頓好,雞烤好了記得叫本王吃。”龍千絕淡淡的道,接著便徑自先行,朝小木屋走去。
龍千翼眸底劃過一抹復雜,不過瞬間也算是回了魂,如果不是皇兄的及時出現,他恐怕真的會越陷越深,此時也清醒了不少,墨汐是他的皇嫂,永遠都是。
墨汐腳下像生了根似的,最終還是決定“忍辱負重”,因為不想讓自己演變得更糟,也不想讓龍千翼為難,他畢竟是為了幫她才牽連進來的,只是她沒有料到,想清靜一會兒也沒能如願,這個龍千絕竟然連這兒也給找來,還真是個……人才。
看著墨汐一身清冷的走向那座小木屋,龍千翼深邃眸底的光亮也越來越黯,就算皇兄今夜不罰他在外面拾柴,他恐怕也難以入眠。
小木屋的門沒有關,墨汐走進去,她還是第一次走進這小木屋,裡面布置得很雅致,清爽干淨,最為顯眼的就是牆壁上掛的弓箭,上好的南竹所制,箭筒裡長箭翎上都鑲著紅藍寶石,嵌著七彩羽毛,頗為華麗氣派。
此時,龍千絕正一副慵懶的躺在床榻之上,半瞇著狹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眸底的貪婪令墨汐不由打了個寒顫,她刻意的沒有關上大門,面無表情的緩緩地走到床邊,冷冷的睨向龍千絕:“王爺身體哪裡不適?說出來臣妾才好給你揉捏。”
龍千絕突然冷不丁的起身,緩緩地走到門口,隨著大門關上的聲響,墨汐感覺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她現在只想掉頭就走。
只不過,下一秒一雙大掌便從身後緊緊摟住她的纖腰,男人溫熱的薄唇輕咬上她的耳垂,低喃道:“汐兒,本王的心……很難受,難受的快要死掉了,你說……這該要如何揉捏?”
墨汐只感覺一股酥麻,身子也隨之輕顫,她低沉道:“王爺若是心痛,恐怕是找錯人了,能夠治愈王爺心疾的人或許有,但一定不是臣妾。”
“誰能治得了本王的心疾,本王心裡自然最清楚。”龍千絕低沉沙嘎的嗓音,猶如沙石劃過一般,在墨汐心底激起陣陣漣漪,無以言喻的酥麻感覺,令她不自然的動了動身子,卻在下一刻,被男人的大掌包裹得更緊,似乎要將她揉捏碎來,融入進他的身體裡。
“請王爺不要無理取鬧,如果您真的累了,就歇著吧。”墨汐在他懷裡掙扎了幾下,冷冷的道。
“汐兒,本王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只想說……夢如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龍千絕不肯放手,緊緊的將她錮制在自己懷中,薄唇在她耳邊低喃道。
龍千絕的話,猶如磐石一般,重重地擊撞在墨汐的心頭,他還想騙她到什麼時候,今天她清楚的看見夢如的肢體語言透露出她懷孕的事實,難道一定要讓她拆穿他麼?
“王爺搞大了別人的肚子,難道還想賴帳麼?”墨汐淡淡的斜睨他一眼,鄙夷出聲。
龍千絕深邃眸光倏地一緊,突然騰出一只手來,粗糲的指腹撫上女人臉頰,來回輕輕的摩挲著,沙嘎的嗓音更顯低沉:“如果有人懷了本王的孩子,那個人……只可能是你。”
墨汐的身體微微一顫,眸底劃過一抹異樣神色,他這話的意思……難道是指夢如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還是說夢如並沒有懷孕?墨汐有些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