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勇複雜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到了他這個年紀,再說愛不愛的已經是很沒譜的事情了。
只是在再次面對她的時候,有種惋惜和懊悔的感覺。
那是一種淡淡的,想要和她再共度人生晚年的一瞬間的錯覺。
對,那只是一種錯覺。
「當初在小淵要搶木雪柔的時候你就該阻止了,這件事怎麼瞧都是一件很不靠譜的事,等到一系列的偶然變成了如今的必然,你們才想把木雪柔趕出去?」說著說著,酈玉曼彷彿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不由地激動起來。
這件事情追根結底,還是自己兒子引起的。
當然,旁的人會把一切的罪名安到木雪柔身上,謂之於:紅顏禍水。
是的,如今的事情看起來都是因為一個女人引起的。
那個女人正安安心心地窩在自己兒子懷裡,訴說著懷孕的感受。
「唯淵,我最近常常覺得很想吐,據說這些都是懷孕的正常反映!」她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瑣碎的事情, 他一邊安靜地聽著,一邊撫摸著她的頭。
說著說著,兩人都累了,又漸漸睡去。
酈玉曼撇下莫勇推門進來,看見兩人睡的樣子不由又是一陣歎氣。
一個重傷,一個懷孕, 偏偏就愛擠到一張床上去聊天睡覺。
還真都是些孩子啊,不過才二十五六的年紀,這個時候的她,還在享受她的單身生活。
木雪柔睡的並不安穩,在酈玉曼進來的時候就被驚醒了,模糊地睜開眼睛,見是她,不由地驚了一下,就想坐起來。
酈玉曼忙扶好她,「小心。」
木雪柔靦腆笑了笑,坐起來,看了一眼身旁的莫唯淵,他已經沉沉睡過去了。
木雪柔起身,「我們出去走走?」
她看出了酈玉曼有話對她說,便知趣地站起來。
酈玉曼扶住她,「三個月內孩子是最不穩的時候,不要大意。」
木雪柔笑著,低聲道,「哪裡那麼嬌貴了,正是因為需要小心,才要常走動。」
兩人步出病房,便看見莫勇還等在外頭,木雪露正坐在一旁,見木雪柔出來,忙站起來,欣喜道,「姐姐……」
酈玉曼扶著木雪柔,看向木雪露,「一起出去走走?」
木雪露心砰砰地跳了兩下,猶豫著。
木雪柔笑道,「她孩子心性, 算了,沒那個心思陪我。」她其實並不是在給木雪露創造機會,木雪露對莫唯淵的心思表現的太明顯,她異常擔心酈玉曼會誤會她這番話的意思,便轉頭對木雪露道,「雪露,回家去陪著爸媽吧,這裡不需要你們每天來守的!」
木雪露忙道,「那怎麼行,我們可是一家人。」
木雪柔不由眨了眨眼,那以前呢……
不是不怨的,為什麼在她最需要家人的時候卻選擇了將她推開,只是為了避禍?
一時間心思複雜。
「那我在這裡等著姐姐回來吧。」怕木雪柔說出真讓她跟著一起去的話,木雪露忙開口應道。
木雪柔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不由冷淡道,「你好自為之。」
木雪露驚了一驚,卻也坦然,反正她早就在她面前袒露過自己心事了,她就是喜歡姐夫這種男人怎麼了。真愛無罪,她就是要追莫唯淵,她喜歡莫唯淵。
只要他也愛上了她,為她跟姐姐離婚也沒什麼不是麼。
她撇撇嘴,對著木雪柔的背影吐了吐舌頭,懷孕了又怎麼樣,懷孕也架不住一個女人兩個女人這麼攻陷。
不過一想到那個木年媚,她的心情就好不起來了。
酈玉曼和木雪柔閒適地逛在醫院的廣場裡,一路上酈玉曼只是在說著莫唯淵小時候的事情。
無非就是做為一個繼承人毫無童年的生活,從懂事開始,莫老爺子就用財經類的書籍教他認字兒,然後開始學鋼琴,學各種高級運動……
一點一點地,熏陶成了如今的他。
他並不是很聽話的孩子,相反,他相當地有主見。
後來長大,莫老爺子莫勇都管不住他了。便也由著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甚至沒有讓家裡人逼,在十三四歲的時候就開始進駐自己的家族企業去領教企業文化學習管理知識。
只是後來,酈玉曼沒有再參與莫唯淵的人生,那個孩子在難得的開口祈求她不要離開,而她卻一不回頭地追求自己的自由與幸福後,莫唯淵再沒有主動開口對她說過什麼。
那個孩子確實冷漠地近乎無情,她主動聯絡,他也是淡淡地如同對待一個陌生人。
只有在此事上,他要求了她……無論如何,讓她在他不能保護木雪柔的期間,能代他護一下木雪柔。
木雪柔聽得一愣一愣,不由道,「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難怪了……」
難怪霸道野蠻的可以……從小就是上位者的姿態,看慣了這些東西。
但她卻很幸運的擁有了他的柔情。
她並不會去後悔曾經對他的無情,因為那些情緒是因為心中的另一段感情。
以前的朱世清已經在心裡逝去,現在的朱世清,就當只是一個有著朱世清的軀殼名字的人就好了。
「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會在他身邊吧。」酈玉曼在扶她回去的途中,開口向她要求承諾。
如果不能,抱歉,就是莫唯淵反對,她也一定會阻止木雪柔再和自己兒子過下去。
木雪柔瞧出她的鄭重,也凜了神色,點頭,「是,我願意和他過一輩子。」
得了木雪柔的話,酈玉曼的心稍放,雖然承諾這種東西實在不牢靠,但她還是願意去信。
希望今後……不會再有什麼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