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雪柔一震，別過臉，握了握拳頭，啞著嗓子道，「我沒事。」
「腫了。」莫唯淵淡淡地道，「過來。」
不等她應答，莫唯淵已經走到冰箱邊，用紗布包著冰塊走過來，見她還神情糾結地站在那裡，他擰著眉道，「還站在那裡幹什麼。」
木雪柔哦了一聲，彆扭地走過去，正欲坐的離他遠些，他捉住她的手把她扯過來，抱在自己腿上。
她囧的說不出話來，「別……」
剛剛才和朱世清分開，下一秒就和莫唯淵這麼親近，會讓她很有罪惡感。
他圈住她的腰，神情淡漠，小心翼翼地開始為她敷起臉上的掌印起來。
她的心一熱，有種怪異的感覺，她渾身不自在， 努力地想要忽略他的存在感。
「還疼不疼？」他眉頭仍舊擰著，表情有些不悅。
木雪柔搖搖頭，「早就不疼了，只是有些腫而已。」
敷了一陣，見那腫有些消下去的跡象，他才鬆開了她，「下次別傻乎乎地送上去給別人打，誰都一樣。」頓了頓，他又道，「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她詭異地接上了一句，「那你覺得你是好男人麼？」
莫唯淵沒想到她會問這麼一句，愣了一下，勾勾唇，「有時候是，有時候不是。」
答了白答，木雪柔翻了翻白眼，「不跟沒答一樣麼！」
莫唯淵勾了勾唇，沒有說話，甚至連她去見了誰做了什麼都沒有問。
她心裡有些難受，像有貓撓著她的心，讓她渾身不自在。
她張了張嘴，想叫住正往廚房走去的他。
「想吃什麼？」他走到廚房裡，一邊圍著圍裙一邊探頭問她。
她心裡忽然湧起一股酸澀，想說自己已經吃過了，但看著他那張難掩溫柔的臉，什麼也說不出來。她勉強笑了笑，「隨便，我不餓。」
他垂了垂眸，「嗯。」
廚房裡漸漸地飄起一股菜香，混和著飯的香味，她心裡哽的難受，癱坐在沙發上，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做，腦子裡很亂很亂，有種想大叫的衝動。
莫唯淵其實也有些心不在焉，切菜的時候甚至切到了手，端菜出去的時候，他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坐在沙發上抱成一團的木雪柔。
也許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她猛地轉過頭來，驚的跳起來，「好了？」
她起身走過來，「我來幫忙。」
莫唯淵皺眉，「我來吧。」爭搶之間，菜盤掉在了地上。
她驚的啊了一聲，險些踩上去，他扶住她，低啞著嗓子道，「行了，我來收拾，你去坐著。」其實並不用多問，從她的表現來看他就知道她做了什麼選擇。
他黑著一張臉，走到廚房裡拿掃把和簸箕，默不作聲地掃乾淨了碎片，走到一邊坐下，掏出煙來抽著。
木雪柔糾結地看著他，「我……」
「行了，我知道了，你已經吃過了吧，那剩下的菜不必端出來了。」他拿起一旁的西裝，站起來，大步地往外走去。
木雪柔想叫住他，可是嗓子卻像被什麼堵著，什麼也說不出來。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去，她癱坐在沙發上，心裡異常地難受。
明明一開始就做了選擇的不是麼，可是為什麼她會這麼難過？
木雪柔打開電視，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臉上的冰涼感還在，隔著冰塊的，他的溫柔似乎還在……她揪住心臟，完全看不見電視裡的畫面。
她哆嗦著手，撥通朱世清給她留的電話。
那頭響了許久才有人接起，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是王如惠，「喲，你是世清的老相識木雪柔吧，好久……不見。」
木雪柔心裡一緊，勉強保持鎮定，「前不久才見過。」
「找他什麼事。」她直奔話題，「他在洗澡。」
木雪柔苦笑，淡淡道，「也沒什麼重要的事！」
「敘舊？」「我想你和他……已經沒有敘舊的必要了吧。」王如惠笑笑。
木雪柔所有的話都哽在嗓子裡，這算什麼，她和朱世清現在算什麼？
「其實我不介意你做他的情人，我還是很大肚的！」王如惠懶懶地開口。
木雪柔的臉頓時慘白。
「你以為我不知道他打的主意，要不是我惜才，你以為……王家……會容許有二心的人存在？你最好搞清楚狀況，不要奢望不該奢望的東西。」
木雪柔抿著唇，臉色慘白。
「可悲的女人，可悲的男人。」王如惠笑著，「不跟你說了，我得給我孩子做胎教去，BYEBYE！」
不等木雪柔說話，對方便掛了電話。
木雪柔只覺得渾身都在發冷，那疼，從髮絲到指尖，都在發疼。
她陷入了一種困境裡，掙不脫，無人能救。
她痛苦地抱住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她忽然想見莫唯淵……但那種渴望很快地被她忽略過去。
她走到房間裡，躺下，可是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
不知多久，終於聽到樓下樓來莫唯淵車子的聲音，她猛地坐起來，迫不及待地起床走出去。
站在門口，一直等到他開門，看見他的身影，她的心才漸漸安定了下來。
他似乎喝了酒，正由小韓扶著，小韓見了她，鬆了口氣，「莫太太，莫總就交給您了。」
木雪柔忙走過去，想要扶住他，卻見莫唯淵擰著眉頭掙開了她的手，獨自一人往前走去。看出不對勁的小韓並不敢停留，很快地退了出去。
木雪柔心裡一緊，固執地走上去扶住走路不穩當的他。
他沒有再掙開，眉頭一直擰著，快到臥室的時候又掙開她的手，扭身往附近的一間客房走去。
她愣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