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夜晚還有著寒冬殘存的涼氣。
夜宴散後,眾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廂房進行休息。
安璟皓很是自然的和安然睡在了一起,他有好久沒有見到娘親了,很想念娘親身上的味道。
安然感覺到懷中的安璟皓已經平穩的呼吸,也漸漸的閉上了眸子。
然,突然間的一抹異味讓她那眉頭不自覺的輕皺,瞬間張開的眸子猶如那看到獵物的野狼般散發出異彩的光芒。
而此刻,已經深睡的安璟皓也在此刻睜開了雙眸 ,只是那雙眸子不再是純淨如水,而是散發著肅殺的精光。
「娘。」安璟皓輕聲呼喚著。
「嗯,你睡覺,娘來。」安然輕聲的應道。並從懷中拿出了兩顆藥丸,一顆放在自己的嘴裡,一顆放在安璟皓的嘴裡。自從當年在這迷魂香上吃過虧,就已經養成了隨身帶解藥的習慣。
不消片刻,響起一聲腳步聲。
安然與安璟皓依舊是一副熟睡的模樣。
「哼,還以為多厲害,小小的迷魂香就可以對付了,現在還不是任本小姐宰割。」一個憤恨的纖細的女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讓本小姐看看是什麼貨色,居然敢勾引本小姐的墨哥哥,肯定就是因為這個狐媚子,墨哥哥才不娶我的,今日終於讓我逮到了。」
黑夜裡的女子邊憤恨的抱怨,邊靠向床邊,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劍,準備隨時要了那床榻上的人兒的性命。
發洩似的抱怨聲讓安然明白了自己招來殺生之禍的原因,頓時覺得無語,但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既然是惦記著自己性命的人,自己怎麼能手下留情。
背後傳來劍氣的破空聲,安然一躍而起,臂膀上的綢緞瞬間變成了利器掃向了來人的面門。
黑夜裡的那個女子頓時嚇得後退一步,但同時也不忘用劍去抵擋。
一來一回的打鬥驚動了隔壁的紅霜紅玲和玄冰玄武,還有那硬賴著不肯去內院的墨水千,當然還有那以安然為第一的安湘。
雖然劍與那天蠶絲做的綢緞擊打在一起沒有什麼響亮的聲音,但那幾個人的耳力可不是一般,稍微的一點的劍氣聲就足以讓他們警戒,要不然早死一百次了。
安璟皓沒有乖乖的呆在床上睡覺,而是很自在的跳到地上點起了八角琉璃燈,他倒要看看,是什麼貨色,居然敢來擄他老娘的虎鬚,簡直就是活膩了。
在燈光的照耀下,只見一黑衣女子執劍與安然纏鬥,但很明顯是落在下風。
聽剛剛那女子的自言自語聲,安然估計是與墨水千有關係的,遂沒有下殺手,只是像貓斗老鼠一般耍耍而已。
那女子真的得感謝自己的神經大條,在沒有確定敵人是否昏迷的情況下就發出了聲音,或者說她對自己的迷魂香很是自信,但就是因為她的那幾句話讓她的小命給留了下來。
要不然,早在她靠近安然床邊的那一刻就斃命了。
黑衣女子在纏鬥幾招過後就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對面那紫衣女子的對手,故而準備逃脫,然,那綢子卻像是有靈識一般,總是纏著她讓她無法脫身。
不等她想出對策,剛剛還緊閉的大門就毫無徵兆的被從外面推開了。
下一瞬間,門口就出現了一群人。
安然見墨水千來了,也不再纏鬥,綢子一轉,那女子的劍就『鈧鐺』一聲落地,人也被綢子像捆粽子一樣給捆的無法動彈。
不待眾人上前掀開那黑布綢帶,就聽安然道:「墨小子,你惹來的麻煩。」
唰的一下,眾人都把眼睛看向墨水千。
而墨水千卻是一頭霧水,隨即用腰間的短笛挑開那罩在女子臉上的黑布。
「戴顏。」隨著黑布的落地傳來一聲墨水千的高呼。
「墨哥哥。」戴顏看著正眼看向她的墨水千滿眼的驚喜,同時本來被捉的那一絲恐懼也沒有了。
「你怎麼在這,難道你想殺然然。」墨水千想到這個可能,那疑惑的眸子瞬間染上了冷意。
「我……」戴顏不知該如何起口,她以為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那個迷惑她墨哥哥的女人,誰知這個女人如此厲害。也只能說這戴大小姐不用腦子,既然能過了那鐵鏈橋,又有幾人是簡單了,只能說,這位大小姐太處在自我的意識中了,平時是被家裡人給寵壞了。
安璟皓踱步走到癱坐在地上的戴顏的身邊,『啪』的一聲給了那女子一巴掌,厲聲道:「我娘豈是你能侮辱的,要不是看在墨叔叔的面子上,今兒個你就該橫著出去了。」
打完之後,安璟皓很是嫌惡的從懷中拿出繡帕擦了擦手,隨即一把扔到那呆愣的戴顏的臉上。
「你……」反應過來的戴顏頓時氣結,「臭小子,你敢打我。」
「打你都髒了小爺的手。」安璟皓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不待戴顏再說些什麼,安然淡淡的發話道:「墨小子,你惹的事,自己處理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說著擺了擺手,抱起安璟皓,把他放到了床榻上。
眾人見只是個宵小的鼠輩,除了墨水千,都很有默契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睡覺。
「臭不要臉的女人。」戴顏看見自己如此狼狽,氣的大叫。
「閉嘴。」一直很陽光形的墨水千此刻的聲音就如那寒山上的冰水一樣,冰冷刺骨。
墨水千輕拍了拍手,隨即兩個類似暗衛一樣 的黑衣人閃身到了跟前,「送回去。」
「是」黑衣人恭敬的應道,隨即單手拎起那地上的戴顏向內院飛去。
而戴顏身上的綢緞在暗衛出現的時候就已經被安然給收了回去。
「然然。」墨水千有些不知所錯的看著安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回去睡吧,我沒有放在心上,你是你,她是她。」安然淡淡的說道。
墨水千深深的看了安然一眼,轉身關好門離開,看來他明天得找個機會到紅楓山莊那邊說清楚了,畢竟戴顏是紅楓山莊的小姐,即使他不為戴顏的命著想,也得為安然想想,他不能讓安然和紅楓山莊敵對,他知道安然想殺戴顏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即使安然不把紅楓山莊放在眼裡,但他不想因為自己給安然惹來這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