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菊公子,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是呀,你縱然謀略武功都不在我之下,可是你也不應輕敵才是。我特意說明日比武,而你今晚必然會養精蓄銳早些休息,我以為你一定是早就睡了為明日做準備所以也會早些休息對你放鬆戒備。誰會想到你與品菊公子的一場重要比武前的晚上會出來呢,於是這也自然成了你行動的最佳時機。所以我料定你今晚一定會來這裡。蕭懿之搖著手中雪白的折扇悠悠道。
好你個蕭懿之,你怎麼知道我要行刺女皇的?
大湉十五年九月湉朝對扶桑宣戰,那年你15歲,幸子應該剛出生吧,大湉十六年三月湉朝佔領扶桑,你父母也因戰爭導致的饑荒雙雙死亡,在那時你的心中也暗暗埋下了仇恨的種子。從此幸子與你相依為命,長兄為父,你含辛茹苦把她養大,什麼仇恨都埋在心裡,只為讓她過得天真快樂。與此同時你開始苦心修行研習忍術和中原武術,並同時學習中原文化為了有朝一日來中原報仇。你執意不讓幸子跟來中原的目的也正是如此,我沒說錯吧?
好,不愧是品菊公子,中原武林第一公子,值得做我的敵人。島崎楠子忽然一靜,不對,之前我突破重重防衛,現在怎麼這麼安靜,周圍有埋伏。島崎楠子皺眉,是你給通風報信的?
蕭懿之搖了搖頭,島崎兄不是說我朝女皇天威蓋世麼,怎麼這麼小看她。我朝女皇眼線遍佈天下,還用得著我給傳遞消息麼。況且我蕭懿之算什麼,一介武林人士,宮中的人又怎會聽我的隻言片語。
蕭公子既是如此說,你一介武林人士又何必插手朝廷的事。島崎楠子冷冷一哼。
哎,島崎兄此言差矣,蕭某雖是一介草民,可這朝廷的任何動向也是與我們老百姓息息相關的呀。你說你來這肯定會耽誤女皇的時間不是,耽誤她的片刻可能就會對江山有不好的影響吶,所以為避免浪費女皇或者大內侍衛的時間,我就只好來這了。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不是?況且你島崎兄不也是為了你所謂的國仇而來麼?你那麼大公無私,蕭某也只好無私奉獻一回了。
我在扶桑倒是未聽聞品菊公子除了武功還以耍嘴皮子見長,蕭公子莫非是在拖延時間?
對付你我蕭懿之足夠了,何必要拖延時間,你還真以為我怕了你不成?還真是笑話,不過島崎兄你還真是孤陋寡聞了,我蕭懿之的一張嘴可是能把死人說活活人說死呢~
島崎楠子凜冽一笑,難不成這次蕭公子就是要把在下說死麼?
我本有此意,可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蕭懿之兩手一攤。
那就只能說明蕭公子的緊張了,一個人如果緊張的話,話就會變多。怎麼傳說中的品菊公子也會因為跟我決鬥而緊張麼?
蕭懿之慢慢地收斂臉色,的確他的心中有些許不安,不過,這樣反而會未戰先敗。蕭懿之慢慢閉上眼,安下心來。再睜開眼,一副安之若素的泰然神色。
這樣就對了,這才是應有的狀態。亮兵器吧。
蕭懿之沒有亮兵器反而把手中的白玉折扇小心翼翼地收入袖口,喃喃道,這可是雪依親自製作送給我的,你的武士刀削鐵如泥,內功又那麼強,震壞了可就不好了。嗯,好了,蕭懿之負手而立,你看我像不像一柄劍?蕭懿之此時的言語雖俏皮但已全然是自然處之,內心毫無一絲波瀾。
我怎麼忘了,品菊公子以暗器見長。島崎楠子手握劍柄,沒有再開口。
昔日西門吹雪與葉孤城決戰紫禁之巔,一戰便成絕響。如今中原和扶桑兩名絕頂高手決戰於皇宮大內,只可惜無人有幸欣賞,不,還有上百名隱於暗處的大內高手。
兩名絕頂高手過招,一招定勝負。
兩人皆靜靜地站在那裡像兩座雕像,誰都沒有動。須知誰先動便會露出破綻,給對手可趁之機。四週一切皆寂靜,兩個黑衣人似乎也融入了茫茫黑夜之中。
忽然間,兩條身影同時閃電般躍起島崎楠子的武士刀對準蕭懿之飛去,蕭懿之的彩菊鏢也同時出手。隱約還能看見武士刀柄上一枚玉墜閃閃發光。
忽然間,一個粉色身影擋在島崎楠子面前,蕭懿之堪堪阻住彩菊鏢的去勢,彩菊鏢在島崎幸子的胸前停了下來。島崎楠子也因受到幸子的打擾刀偏離原來的軌跡被蕭懿之躲過。
幸子你怎麼來了,島崎楠子不悅地皺眉,島崎幸子哀求道,大哥,懿之君求求你們不要打,幸子不想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不是我想要和他打,而是他攔住了我畢生的心願。既然他蕭懿之絕不退讓,我也只好戰。女皇比他武功還高強,若是我打不過他的話即便到了女皇面前也是死路一條,所以我必須先過他這一關。說罷島崎楠子點住了幸子的穴道。
過我這關?你再閉關三十年也不勞女皇陛下動手。
是麼,那我們試試吧。島崎楠子一伸手武士刀回到手中,蕭懿之也靜靜凝視著指尖的彩菊鏢。武士刀散發出極其強大的狠厲殺氣,在寂靜地黑夜中發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強大的氣場包圍起兩人,把島崎幸子隔絕在外。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島崎楠子手中的武士刀和彩菊鏢同時飛向對方,島崎楠子彷彿就化身成了那柄寒光耀目的武士刀,而蕭懿之就已與彩菊鏢和二為一,凝神決戰的兩人是用靈魂在戰鬥。
在駭人的氣場中,空中的武士刀尖與彩菊鏢針尖麥芒正好精準相對,彩菊鏢與武士刀刀尖相撞,強大的內力四散開來被包裹在密不透風的氣場中,黑色和藍色的兩股內力激烈地撞擊著,兩個人皆全神貫注面色平靜得嚇人,忽然撲哧一聲,一口鮮血從蕭懿之口中噴出,鮮紅色的血滴飛濺灑落在紅菊鏢上彷彿融霎時融進了紅菊鏢內,紅菊鏢變得更加鮮紅奪目,紅的華美而詭異,然後只聽一聲巨響,光芒萬丈,紅菊鏢擊碎武士刀連同玉墜順著武士刀的痕跡穿越武士刀的和刻著楠字的玉墜的碎片直直向島崎楠子射來,正中他心口。島崎楠子身形一晃,倒在地上。氣場剎那煙消雲散,剛才的強大氣勢似乎只是人眨眼間的一個幻覺。
蕭懿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走到島崎幸子身邊解開她的穴道。大哥——島崎幸子撲到島崎楠子身邊。幸子……蕭懿之緩緩張口。
你不用說了,我不怪你,島崎幸子面容平靜地一笑,從袖口抽出一把武士刀……蕭懿之急道,幸子,你大哥想讓你好好活著——
島崎幸子輕輕搖了搖頭,武士刀橫切入腹中。蕭懿之托起她倒下的身姿。島崎幸子輕聲道,懿之君,還記得我們在船上打的賭麼?我本來是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的,那就是,保護我大哥不受傷……雖然我不知道大哥此行到中原的目的,但他那麼疼我卻堅定的不帶我來,我就有不祥的預感……雖然我才見過你一面,但卻可以很容易地信賴上你……可誰知命運作人,傷害我大哥的偏偏就是你……對不起,你明明不讓我來的,可我卻沒有遵守承諾,無論怎樣,他是我最親的大哥呀……我真的不想和你成為敵人,因為你是我來到中原交的第一個朋友……是讓我島崎幸子第一次嘗到喜歡的滋味的人……可是我又不能不恨你,因為你殺了我最親最親的人……如果人真的有來世就好了……幸子喃喃道,漸漸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