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一醉天下秋 千古情仇酒一壺 第七十七章 馥郁兩香
    一段音律從落英居內苑飄出,樓靜謐拍拍身邊的肖河,肖兄,到時辰了,別讓美人久等了。

    這是什麼樂曲,古箏麼?房信玲看著肖河道。肖河沒有回答,卻道,諸位請到內苑欣賞吧。

    蕭懿之低頭看了眼房信玲不悅的表情,溫柔道,不是古箏,是琵琶。

    原來蕭公子對樂器也是內行,樓靜謐有些玩世不恭地笑道,那不知這是什麼曲子?

    夕陽簫鼓,蕭懿之微微一笑,如藍色的水墨畫般寧靜致遠,使得身為男子的樓靜謐都不禁有些愣神。

    房信玲有些不悅道,喂,你一個大男人幹嘛對著我懿之哥哥發呆啊。

    樓靜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蕭公子果然不一般,我們一同去內苑聽琵琶曲吧,說罷拖著計沛恭隨肖河在前帶路。走到落英亭卻頓住腳步,肖河進入被紗幔圍住的亭中,而樓靜謐卻把蕭等人攔在亭外。

    為何不讓我們進去?房信玲不解。

    抱歉房小姐,這是落英居的規矩。即便是肖河少爺包下了落英居,也只能每日進入落英亭一個時辰聽曲而已。

    雖然我不通音律,不過感覺這曲子還挺美的,懿之哥哥,彈琵琶的人是誰啊,這麼大派頭。

    一枝紅艷露凝香,

    雲雨巫山枉斷腸。

    借問漢宮誰得似,

    可憐飛燕倚新妝。

    蕭懿之一笑,玲兒你沒聽說過瓊州花魁,落英居頭牌路凝香麼。

    樓靜謐哈哈一笑,果然像蕭公子這般丰神俊逸的人物來到這落英居,也是為了花魁而來。

    房信玲搖了搖頭,這麼說,這落英居是青樓麼?肖河哥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若是青樓怎麼會有這麼多女子入住自由,蕭懿之搖了搖頭,這不比普通青樓,這是雅閣。

    所謂雅閣還不就是賣藝與賣身的區別,計沛恭開口道。

    沛恭兄還真是直爽,蕭某欣賞。

    一曲終了,新一曲彈出,蕭懿之忽然朗聲道,陽春白雪,曲高和寡——

    亭內的琵琶聲戛然而止,肖河從亭內走出,今日諸位聚在落英居便是有緣,凝香心情好,想要與諸位見上一面,不過肖某包下了落英居,也不能壞了規矩,不如這樣,今日我們比上一比,贏的人就進入落英亭如何?

    這樣好的機會豈能錯過,樓靜謐看了眼蕭懿之,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比……肖河想了想,亭內女子開口道,承蒙諸位不棄,就讓凝香來定規矩吧,接下來我要彈一首名不見經傳卻很不一般的曲子,如若哪位知道曲名,先回答對者,便可進入落英亭,凝香願親自敬酒。肖河少爺沒有意見吧?

    難得凝香你今日有興致,獨樂樂不如與人樂樂,兩個人入亭聽曲才又興味嘛。

    多謝肖河少爺。語畢,纏綿悱惻、欲說還休的琵琶曲帶著淡淡的憂傷傾瀉而出……

    蕭懿之聽著熟悉的曲調,笑得天高雲淡,娓娓道來:

    琵琶聲,到如今還在這響起。穿越千年的尋覓,舊夢依稀。這一聲歎息,是人間多少的哀怨。天涯飄泊落潯陽,傷心淚滴。

    琵琶聲,到如今還在這響起。素手弄琵琶,琵琶清脆響叮咚叮咚。信手低眉續彈,續續彈,彈盡心中無限事。信手續彈,續續彈,彈盡往昔成尤怨。

    歡笑聲,已成了昨日的回憶,素手弄琵琶,琵琶清脆響叮咚叮咚。分明眼裡有淚,有淚滴,人間何事長別離。分明有淚,有淚滴,人間無處寄相思。

    歡笑聲,已成了昨日的記憶。紅顏已老不如昔,空自悲慼。這一聲歎息,是人間多少的哀怨。彈盡千年的孤寂,獨自歎息。

    隨著息字結束,琵琶聲盡,一女子從層層紗幔的亭內飛奔而出,眾人正感歎她的容顏,她已經直接撲入蕭懿之懷中,懿之,真的是你來了。

    原來香兒沒有忘了我呀,怎麼請別人入亭中聽曲兒了呢~

    落英居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還有那麼多下人需要養活,你一年才來一次,我總不能……路凝香抬頭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好了我知道,我逗你的。蕭懿之溫柔道。

    懿之你還是一樣,壞死了……路凝香嗔道。

    從未見過路凝香嬌羞模樣的肖河有些愣神,房信玲拽了拽蕭的衣袖,懿之哥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路凝香這才反應過來有別人在旁似的,頗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出蕭的懷中,抱歉各位,蕭懿之公子在落英居的幾日包下落英亭了,諸位請回吧。

    什麼話,本少爺這幾日包下了落英居,凝香不會忘了吧,肖河挑眉道。

    對不住肖河少爺,凝香不敢忘,回頭我會讓下人把錢如數奉還……

    本少爺包了就是包了,還錢算怎麼回事,路凝香,這蕭懿之比本少爺有錢麼?

    懿之有沒有錢我不知道,不過這落英居,蕭懿之才是老闆。路凝香抬首衝他一笑,像綻放的白蓮花。

    哎,香兒,我買下這落英居不是送給你了麼,你才是落英居的老闆。

    那也更沒錯了,既然落英居我說了算,那肖河少爺,落英亭不做你的生意了,這幾日你住在落英居的費用也全免,當然如果您還願意住在這裡的話,如果不願,請自便。

    你……肖河怒氣的臉忽然平靜一笑,蕭公子著實不簡單啊,看來這幾日你是要住在這裡嘍?

    自然。蕭懿之握著路凝香的手點了點頭。

    花魁不是說答對曲名的人……我們還不知這支曲子叫什麼名字呢?樓靜謐問道。

    琵琶語。蕭懿之開口道。這是懿之特意為我所做的詞曲,路凝香接口道。

    好,君子不奪人所愛,既然路凝香是蕭公子的紅顏知己,那我這幾日便不打擾了。樓靜謐,我們走。

    肖河兄,你要住瓊州的那家客棧?樓靜謐急忙問道。

    笑話,這落英居住得好好地我幹嘛要走?

    可……這路凝香如此羞辱,你……樓靜謐改用傳音入密。

    君子大肚能容,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肖河斜睨了蕭一眼,我留下自然有我的道理。

    肖河少爺果然有氣量,在下佩服。計沛恭道。

    蕭懿之看了眼身邊的房信玲,怎麼玲兒,你不跟肖河去?

    房信玲搖了搖頭,凝香姐姐的琵琶彈得真好,玲兒想和懿之哥哥一起聽。

    好,蕭懿之欣然一笑,上酒。

    懿之你來的正巧,剛從福州的一家酒館運來五壇竹葉青五壇菊花酒,想必你會喜歡。路凝香對身邊的婢女道,讓龜奴把那幾罈酒抱來。

    須臾。酒來了~還有幾道小菜,諸位慢用。一漂亮女子拍拍手毫不客氣地在路凝香和蕭懿之中間坐下,喝酒吃飯怎麼能少得了我呢,懿之,嘗嘗我的手藝。

    綺香,怎麼敢勞煩你跑堂,憐惺呢?

    公子我在這。憐惺走進落英亭。

    既然大家都在這,要這勞什子做什麼,蕭懿之走到亭柱邊隨手一扯,紗幔層層落下。

    以前有兩個遙兒(談羽瑤和芳聞遙),現在有兩個香香,公子,是脂粉更香還是菜飯更香呢?憐惺揶揄道。

    蕭懿之迫不及待地飲了口酒,不花錢的酒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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