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魚蹙了蹙眉,走到馬車前面,撩開前面的簾子,向裡邊看去,然後,就看到一張睡得很沉的睡顏。
真是……令狐魚有一瞬的無語。
有那麼困嗎?他可是讓她睡到凌晨才趕路的。
令狐魚一邊搖頭輕笑,一邊跳上馬車,進入車廂,伸手搖了搖劉萌的手臂。
「劉賢弟,劉賢弟……」令狐魚臉上帶著越來越深的笑意,不停地喊劉萌。
「唔……」劉萌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不悅的抗議,然後緩緩睜開眼睛,「發生什麼事了?」
「別睡了,起來吃點東西。」令狐魚臉上帶著頗為愉悅的笑意。
「哦……好睏,讓我再睡一會兒。」劉萌嘟囔了一句,然後以又繼續閉上了眼睛。
令狐魚見狀,不由驚奇地睜大眼睛。
有那麼困嗎?只是早起了不到兩個時辰而已,馬車都走了一上午了,怎麼說也補會來了吧。
「你不餓嗎?」令狐魚非常有耐心地蹲在劉萌身前問道。
「……不餓。」
可是,劉萌的話音剛落,像是要抗議劉萌的虐待似的,劉萌的胃裡就發出一陣非常響亮的「咕嚕咕嚕」聲。
令狐魚臉上的表情先是一僵,然後就非常不客氣地仰頭大笑起來。
劉萌蹙了蹙眉,不情不願地坐起身,又羞又惱地按了按自己的胃。
不過,剛才犯困的時候沒覺得,現在清醒了,才感覺自己確實有點餓。
「別笑了,我要吃東西。」劉萌凶巴巴地瞪著令狐魚道。
這人,好像一天不取笑她就覺得不自在。
「好……咕咕……好……」令狐魚忍著笑道。
劉萌瞪了一臉忍笑忍得很辛苦的令狐魚,起身,鑽出馬車,利落地跳下馬車。
令狐魚也隨之跟了出來。
「那邊有個小樹林,我們進去那裡休息一會兒吧。」令狐魚指了指路邊山坡上的樹林,盡量一本正經道,可是,眼角還殘留著剛才的笑意。
劉萌看了看小樹林,一聲不吭地往那邊走去。
樹林裡。
令狐魚身邊的侍衛們已經開始生火煮東西吃了。
見劉萌和令狐魚走來,連忙行禮:「主子,劉公子。」
「吃的弄好了沒?」令狐魚一貫慵懶的聲音裡帶著不容忽略的威嚴。
「好了,您可以吃了。」
一個侍衛邊說邊在一個平坦的石頭上鋪了一個白色的布,然後,將煮好的蔬菜湯,蒸好的米飯,熱過的餅、滿頭、醬牛肉,烤好的肉,還有小菜、筷子和碗放到了白布上。
在大石旁白的小石頭上,還有侍衛放了兩個軟墊。
唔……還挺講究的。劉萌暗自道。
「劉賢弟,請吧。」令狐魚誇張地對劉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其實,令狐魚以前出門,很多時候身邊是一個人都不帶的,他向來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的生活。
不過,因為這次是和劉萌一起趕路,自然是盡量把一切弄得舒舒服服。
「謝謝。」劉萌認真地道謝,然後坐到了軟墊上,伸筷子開始吃飯。
「你們不用在一旁伺候著了,你們也吃點東西吧。」
令狐魚勾唇笑了笑,對黑衣侍衛擺了擺手,也坐下來開始用餐。
樹林裡非常安靜,除了眾人吃飯的聲音,就是蟲鳴聲了。
突然,令狐魚盯著劉萌的臉看了半晌,看到劉萌奇怪地看向他的時候,才皺著眉頭慢吞吞說了一句話。
「劉賢弟,你不會上火了吧?」
「……」劉萌疑惑地蹙眉。
「你額頭上,臉頰上,還有下巴上,冒了很多小痘痘。」令狐魚皺著眉對著劉萌的臉指指指。
「……」劉萌眉頭蹙得更緊,伸手去摸自己的臉,然後,臉上浮現不可置信的表情。
劉萌感覺到自己原本光滑細膩的皮膚上有了很多芝麻大小的小突起,而且,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好幾十個。
一摸,還有一種麻癢的感覺。粉刺?
怎麼可能?!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一覺醒來就滿臉痘痘了。
難道就因為她昨晚少睡了一會兒?還是,懷孕的反應?上火沒這麼嚴重吧?!
「怎麼了?要不要讓大夫給你看看?我有帶大夫在身邊。」令狐魚看著劉萌變幻不定的表情,小心翼翼問道。
是女孩子,都會比較注重自己的容貌。劉賢妹雖然大大咧咧的,經常像個男孩子一樣不拘小節,但是,終極還是在意自己的容貌啊。
令狐魚感歎。
「不用了。」突然,劉萌的表情變得無比平靜,堅定地拒絕道。
「啊?!」正在感歎劉萌也是個普通女人的令狐魚有一瞬的呆滯,沒明白劉萌的話。
「不用看了,不就是長痘痘嘛,過段時間自然而然就下去了。」劉萌一副非常不以為意的樣子。
開玩笑,被令狐魚的大夫看出她懷孕了,她一定會被立刻送回京城的。
「呃……」令狐魚傻眼。
好吧,他把剛才認為她是個女人的想法收回。他是腦袋秀逗了才會那麼認為。
這女人……這女人……真的不是他冤枉她,完全就是一個男人。
在小樹林裡通過野餐的方式用過午餐,劉萌伸了伸懶腰,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就往馬車裡走去。
一走進馬車,就躺在榻上,開始補眠。
聞人宇跳上馬,指揮眾人繼續行路。
在劉萌一行人的馬車浩浩蕩蕩離開很久後,一輛輕便的暗紅色馬車駛來,然後他們停過的地方停了下來。
一個瓜子臉青衣小鬟跳下馬車,四處看了看,然後走到馬車旁恭敬稟報:「小姐,看樣子,他們剛走沒多久。」這個小鬟,正是王月嫣身邊的貼身婢女。
「嗯。那個女人的臉,現在應該有反應了。」馬車裡,傳來一個帶著寒意的聲音。
正是王月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