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旁壞笑的令狐魚,劉萌嘴角露出一抹狐狸般的賊笑,計上心來。
讓他唯恐天下不亂,讓他慫恿墨子涵參加招親,讓他嘲笑她,她若不捉弄一下他,她就不是劉萌。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劉萌拿過筆墨紙硯,開始一本正經地研磨,墨綠見狀,疑惑地接手劉萌的動作。
劉萌鋪開白色的宣紙,蘸飽墨汁,凝眉想了想,然後低頭在紙上落筆。
眾人驚奇地看著劉萌,猜不出她要做什麼。令狐魚甚至不顧墨子涵的冷臉,探身過來。
然後,當眾人看到劉萌落在紙上的第一個字時,嘴角開始抽搐。當然,除了墨子涵,墨子涵臉色平靜,眼睛裡只有興味的表情。
那個字,歪歪扭扭的,實在是太醜了,好像是毛毛蟲爬過留下的痕跡,就是剛學字的小孩子也比她寫得漂亮。
看到劉萌落在紙上的第六個字時,眾人的嘴角再次同時抽搐了一下。
「劉小姐,您的這個字寫錯了吧?」墨紅非常大喇喇地指了指宣紙上的第六個字。
「啊?!」劉萌皺著眉看著紙上的字,然後嘟了嘟唇,非常直率地承認,「可能吧,有些字我不太會寫。」
「這話真新鮮,劉小姐連字都認不全,竟然就會作詩了?」令狐魚的冷嘲熱諷非常及時地插了進來。
看完劉萌寫的第一小句,令狐魚已經基本上知道劉萌要寫詩了。
劉萌抬眼瞪了令狐魚一眼。
什麼也不知道的傢伙,還喜歡大放厥詞,如果他是個穿越來的現代人,也不一定寫得了這個時代的繁體字。
劉萌蘸了蘸墨,繼續鄭重地落筆。
眾人全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劉萌。
「啊……那個字好像也寫錯了。」片刻後,墨紅又忍不住出聲。
墨綠眉尖一蹙,狠狠掐了墨紅一下。
「啊?!你幹嘛……?!」墨紅疑惑地轉頭去看墨綠。
「噓……」墨綠用嘴型示意。
墨紅看了看劉萌,看了看墨子涵,不說話了。
令狐魚卻不管這些,繼續大聲嘲笑。
「劉賢妹,你不會也看上那個……不對,劉賢弟,你不會看上那個王小姐了吧?不過,用你這歪歪扭扭、錯字連篇的詩去比賽,不會被主人家亂棍趕走嗎?」
劉萌這次連瞪他都懶得瞪了。
她很辛苦的,雖然詩是現成的詩,但是,這字她想起來辛苦,寫起來更辛苦。
可是,當劉萌寫了到第六句時,眾人的眼神就變成了另一種不可思議,眼中冒出讚賞之光。
尤其是令狐魚,目光驀然由吊兒郎當變得認真而驚奇。
「呼……終於寫完了。」劉萌寫下最後一個子,將毛筆放下,拿起桌上的宣紙,吹了吹,開心地宣佈。
墨子涵輕輕拿過劉萌手中的宣紙,凝眉看了看,輕聲讀了出來。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令狐魚」
隨著墨子涵清冷的聲音,眾人的神情全都變得癡癡然,這首詩……這首詩,還真是讓人擊節叫好呢。
「那個……劉賢妹,這首詩是你寫的?不會是你抄襲別人的吧?」令狐魚有點呆愣地看向劉萌。
因為太真金了,墨子涵完全忽略了劉萌詩後面的落款。
「那你說我抄襲誰的?」劉萌不答反問,揚起下巴,挑釁地看著令狐魚。
令狐魚微微一愣,第一次被劉萌噎得無話。
老實說,雖然他也算是飽讀詩書,但是,還真看不出劉萌這首詩是原創還是抄襲。
「你寫這首詩,是要幹什麼?」讀完劉萌寫的詩,又細細看了看一遍,墨子涵轉頭看向劉萌。
「啊?!這個啊,我是為令狐大哥準備來參加文比的。怎麼樣,令狐大哥,我這首詩應該能獲得王小姐的青睞吧?」劉萌笑瞇瞇地看著令狐魚。
令狐魚嘴角抽搐,「劉賢妹還是不要讓我丟人的好。」
「嘿!小兄弟,我們這裡寫好了。」劉萌對令狐魚皺了皺鼻子,然後揮著手對收卷的小廝大聲喊道。
一個青衣小廝快步走來,恭敬地接過劉萌手中寫著詩句的宣紙,離開了。
然後,劉萌就開始興致勃勃地等結果。
「劉小姐,我們該回去了。您應該喝藥了。」墨綠彎腰,在劉萌耳邊輕聲道。
「啊?!喝藥?!我不要喝。」劉萌搖頭,「我要在這裡等結果。」
「您如果好奇結果的話,我留一個人在這裡,結束後讓他把結果報給您就是。」
「不要,我們坐在這麼顯眼的位置,如果我們離開的話,主人家面子上會過不去的。而且,那藥一次不喝也沒什麼的。」劉萌堅決搖頭。
「這個……」墨綠為難地皺眉,然後轉向墨子涵,「公子?」
墨子涵望向劉萌祈求的目光,凝眉想了想,對墨綠淡淡道:「嗯,不回去了。」
墨綠默然,直起腰,在劉萌身後站好。
劉萌心裡歡呼一聲,嘴角不由自主溢出笑來。
哇卡卡!終於逃脫喝藥了。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台上,終於有了結果,長髯老者再次站出來,開始宣讀進入下一輪——武比的名單。
每念道一個個名字,就有一個年輕男子站起身向老者行禮,和大家打招呼。
除了劉萌,墨子涵這一桌的所有人都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墨子涵低著頭剝瓜子,剝完了,也不吃,放到小碟子裡。
令狐魚則把弄著自己手中的翠玉笛,而墨白等人則面無表情地立在劉萌和墨子涵身後。
可是,當老者讀到「令狐魚」的名字時,除了劉萌和墨子涵,其餘五人的臉色全都僵了僵,驚愕地望向台上,包括令狐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