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池中物  第5卷 第二百零九章 段靖宇
    與嫣然的談話,讓段靖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從嫣然的房間回到自己的住處之後,段靖宇換上了一身舒服的睡衣。這段時間以來,段王府的事務,和嫣然的陪伴,讓他很難有時間去思考一些問題,況且,他也認為沒有必要想的太多。

    段王府按照王府的規矩,他正式而順利的接管了權力,原來還有些擔心,敏銘交出權力可能會有些阻力,即使迫於段王府的規矩交出了權力,可能也會在某些事情上故意的為難自己。可是現在看來,除了在交接的時候,有些不痛快之外,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對於這種像嫣然一樣瞭解內情的人來說,認為既不正常的事情,在段靖宇看來卻沒有任何的問題。

    這十幾年來,敏銘對於段靖宇來說,雖只是一個姨娘,也是父親現在的王妃,但是段靖宇從來就沒有母親這個概念,而敏銘所給與他的關心、關愛,從段靖宇來感覺,那就是一個母親的情感。一個母親將權力按照規矩,適時的交給自己的孩子能有什麼不正常呢?最多就是對失去權力的失落吧了。

    但是,自從嫣然進府,段靖宇有了他出生之後前所未有的快樂時光,這種快樂是他從來就沒有體驗過的,這種快樂能讓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活躍起來。他也知道,他和嫣然之間要想有更進一步的關係,可能阻力會比他接管段王府還難,但是,他從來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擔心過,從在牧場第一次見到嫣然,把嫣然帶回王府,他都沒有擔心過,那個時候沒有擔心過,是因為他對嫣然僅僅只是好感,為一個僅有好感的女孩想的太多,並沒有這個必要。而現在,他對於嫣然,就不僅僅是 好感了,他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這個奇怪、奇特、又神奇的女孩。他的概念中,嫣然就是一塊白玉,一塊未經雕琢的原始的白玉,嫣然的氣息清新而又奪人心魄。雖然嫣然的某些言行舉止他還難以理解,比如能識字、看書,舉止的優雅、禮節的端莊,這一切讓段靖宇都很好奇,一個山裡長大的孩子,怎麼可能懂這麼多呢,可是他沒有去細想,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些特質,他出生尊貴、地位顯赫的段府小王子才能這麼深的愛上了嫣然。

    可是這幾日,嫣然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這麼若隱若現、憂心忡忡的,他的心裡有了一種莫名的不安,嫣然一再的欲言又止的狀態,他可以肯定嫣然必是有事情隱瞞他,這被隱瞞的事情絕不是小事,否則,嫣然不會為了這事這般的糾結、煩惱,而嫣然的這種情緒讓他心痛莫名又無可奈何,他努力了,多次試圖讓嫣然告訴他原因,但嫣然的隱忍讓他不忍心逼她,他只能等待。

    但是這種等待是折磨人的。他不知道嫣然到底隱瞞了什麼,他就會去胡亂的猜想,每一種猜想他都會不安,嫣然在山裡,在見到他之前,從未與外界接觸,她不可能與任何人有糾葛,那麼如果是嫣然本身的什麼問題隱瞞了他,最大的可能就是身體出了什麼狀況,如果只是這樣,嫣然就太不瞭解他段靖宇,也是太不相信他段靖宇的愛了,真要愛上了一個人是不會在意她身體有什麼缺陷的。但是,段靖宇還是很在意嫣然的這種隱忍,至少可以說明嫣然還沒有像他段靖宇愛嫣然那樣的愛上自己,否則,她就不會這樣了。

    要不是嫣然本身的問題呢,那就可能和我段靖宇本身有關,我能有什麼事情讓嫣然舉棋不定、坐立難安呢?我在段府生活了整整十八年,並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這十八年來,一家人生活和睦,我還多了一個吳媽,雖說就是一個奶娘,但是她對我和我於她都有一種母子般的親情。所以,我的生活裡唯一遺憾的就是少了一個親生母親。不過,沒有親生母親的日子,我一樣沒有缺少母愛。

    一想到自己的遺憾,段靖宇突然有了一種很怪異的念頭,嫣然很多次莫名的提起自己的母親,提起自己對於母親的印象,母親是我的母親,我從來都沒有在嫣然的面前提起過,她為什麼總提這個問題呢?是因為我對母親的默然讓嫣然心裡不舒服,還是嫣然因為突然離開了自己的師父,特別的想念自己的師父,又難以開口讓我直接去把她師父接回來?要真是這樣,嫣然就更傻了,我怎麼會反對去把救她養她的師父接回來呢,我只是這段時間太忙了,等忙完了這一段,不用你嫣然說,我自己也要去把你師父接回來的。我怎麼可能讓你因為對師父的牽掛和想念而不安呢。

    想到嫣然的師父,想到自己在牧場唯一一次見到的那位白衫長髮的女人,靖宇的心裡莫名的又開始隱隱作痛。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是因為那個女人是嫣然的師父?可她那慈愛的面容、熱切的目光怎麼總是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不是嫣然的提起,我也能在不確定的時間裡突然就能想到她,想到她,心裡就能有某種渴望、某種思緒、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衝動,到最後就能想到母親。母親,這個對於我來說,多麼陌生的詞語,這段時間竟然反覆的出現在我的心裡,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即使是在年幼的時候,即使是在妹妹在姨娘懷裡撒嬌的時候,我對於母親的渴望也沒有像現在這般的強烈。母親,我可以和誰來談起這個話題?是吳媽嗎,吳媽在身份上僅是我的奶娘,但是她給予我的關心關愛早就超出了一個奶娘的職責,我要是和吳媽談論母親,她會傷心嗎?還有就是姨娘,在她的面前,我就是一個兒子,我怎麼能在她的面前談起自己對親生母親的想念?父親更不可了,為了母親的死,父親已經痛苦了十幾年了,好不容易剛平靜了心情,我要再和他談起母親,不是讓他更加難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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