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你想做什麼,我打電話讓逸少爺過來陪你去辦。」
吳媽說著就拿起電話,小草一把搶了回來,「吳媽,我就是不想麻煩你們少爺才要你幫忙的嘛。」而且這件事是不能告訴他的,說來接自己出院的人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逍遙快活呢,才不要找他。
「壞事我可不敢幹,你都知道我這幾十年從來沒做半點對不起蘇家的事。」
「我可沒說是壞事,吳媽,我也沒讓你對不起蘇家。」小草笑笑的說。
「那什麼事啊,如果是我能做到的,吳媽一定幫你辦到。」
小草趴在她耳邊輕聲的說完,吳媽連擺手搖頭,「少夫人這可不成。」
「怎麼就不成了,不就幫我買點東西嗎?你不去那我自己去。」小草說著轉身就往外走。
「不行,逸少爺說了,在他接你出院之前,你只能呆在這裡養傷,哪裡都不能去。」
吳媽啊吳媽,天下第一忠僕的名號真是非她莫屬了。
「哎,這跟軟禁有什麼區別,說好聽了是關心,說不好聽就是半個監獄。吳媽,知道你為難了,就當我沒說過好吧,你先回去幫我煮午飯吧,現在就有點餓了,中午煮多兩個小菜送來吧,說不定一會你們逸少爺也會來這裡吃飯呢。」
小草轉著腦子支開吳媽。
在這風口浪尖上, 蘇辰逸怕小草再出什麼事,找了保鏢把整個樓層都保護起來了,她現在就是一隻受傷的金絲鳥。可這鳥籠她不太喜歡,不管如何也得是幢別墅才好啊,把自己關在醫院裡算啥事啊。
都十天了,十天沒出過門了,如果神經脆弱的人都變成精神病了,可這十天裡,她卻覺得從未有過的幸福。
吳媽走了,小草一陣追命奪魂call
接到電話的人一會兒就聚齊了,守在樓下的保鏢看到是前兩天來過的朋友,沒問太多就放他們幾人上去了。
看著帶來的那些東西,小草笑顛了。
穿戴好,還在頭上套了一個假髮,「眼鏡借我用用。」小草搶過梅晴天鼻子上的眼鏡架到自己臉上,總算完成了大變身,不仔細看還真難認出她來。
小草滿意的點點頭,這變身不錯,如果一會兒混出去了就算是成功。
小草跟在幾人身邊,不動身色的往樓下走去,洛允默伸手搭在她的身後,明眼人一看就是小情侶一對嘛,那保鏢也沒太認真的數人數就讓他們下去了。
洛允默的車開出兩里路,小草看身後沒啥動靜才大叫了一聲「解放。」蘇辰逸還真不是個東西,他在外面跟別人女人風花雪月,還找人看著把自己關在醫院禁足哪都不能去。
自由是自己爭取的,她成功了。
他是她郭小草這輩子都愛不起的男人,小草知道如果自己是聰明人就知道會怎麼做。
離開他的身邊,走出他的生活,消失在他的視線裡,成全他心心唸唸的愛情婚姻,遠遠的祝福他永遠幸福快樂。她就徹底的幸福了。
曾經有一本小說裡寫過,愛一個人不定要擁有,只要讓對方覺的幸福,成全放手也是愛的一種。
愛,她自覺還沒沉淪到那一步,可在決定放手的這一刻,她承認,在不知不覺中,她早己為那個自大又冷若冰霜的男人動了心。
她不要成為他的棄婦,成為大家的笑話,就算說離婚她也不能太被動。
蘇辰逸果然不在家裡,小草收拾了一下自己住進來時帶來的行李,一個中號行李箱都沒有裝滿,原來十八年來她可以帶在身邊的東西竟然是這麼少。
這裡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住了幾個月,總會有些許不捨,可不屬於自己的地方,自然會找到它的女主人。
主動離開是對的,她堅信,不用看他難以啟齒的把自己趕走,她也不會突然就變成了一隻可憐巴巴無家可歸的可憐貓。
聽著大門緊緊扣上的聲音,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因為門卡和鑰匙連同一個紙皮袋她剛才擺在餐桌上。
「我走了,只帶走一份屬於十八歲花季美好的回憶。」
……
「洛,準備好跟我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吧。」
風吹來,臉上冰涼冰涼的,用手一摸原來是淚水,自己什麼時候哭了。
「只要你願意,還可以回去。」
洛允默不忍看到她的淚水,他知道雖然只有幾個月,她就己經把自己的心丟了。
「不,回不去了,也不能回去。」
水草抹去淚水,倔強的搖頭,再回去恐怕就再也沒有今天這樣的勇氣,理直氣壯的逃離他的視線了。
「在沒被傷到遍體鱗傷之前投進你的懷抱,小子,你不該高呼萬歲嗎?」小草半開玩笑的問。
洛允默苦笑了一下,再無言語。
……
蘇辰逸早上來到醫院的時候,就看到前幾天那個刺傷小草的年輕女人在醫院外徘徊。
就因為前幾天他跟她說了幾句話,媒體就撲風捉影說他出面,幫醫院和那女人談條件並開出了天價賠償想要私了,更對醫院作出了大量不實的抨擊信息。
不管於公於私,他都不應該跟她有直接的接觸的。
「先生,你等等,我有話想說。」年輕女人精神還有些恍惚,看似還沒有從傷痛中解脫出來,她叫住正走上醫院大門台階的蘇辰逸。
蘇辰逸裝做什麼都沒有聽到轉身就走,他可不想多事,今天小草可以出院了,他的心情很好,他是來接小草出院的,他早己叫人趁過年這幾天,安排好了兩天一晚的豪華游輪出遊,希望能給小草解解這十來天的煩悶,有一次小草在看電視的時候無意的說了句『長這麼大還沒坐過這麼大的船呢。』說者沒心,聽者有意,他竟然就那樣記往了她所說的每個字,她所想要的,她所希望的。
今天是二月十四號,西方的情人節,她只記得要過舊歷年了,可他卻刻意安排在了今天接她出院。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只想看到她高興的微笑的臉,只知道想要這樣做,心要他做了,他所以做了,
「有話請跟我的律師談,他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蘇辰逸一想到她那天對小草的那一刀,就想把她剝了皮活吞了,當然不會有好臉色給他。
女人跑的很快,到了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腳尖抬的不夠高勾在了台階上,身體就那樣生硬的向前撲去。
條件反射,倒過來的身體就在身邊,蘇辰逸伸手想要去扶他,可手還沒有伸到,腹部一痛,熱血如泉水般湧了出來。
原來真的有那麼一句話是真的和『躲的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是你的劫,任誰也幫你擋不了。
年輕女人認定了他就是罪魁禍首,害死她老公的人,讓一雙兒女沒了爸爸的大罪人,只有讓他死,死了她才能給愛人一個交待,不能因為那個女人幫他頂了一刀就會放過他,她心裡早己定罪的大壞蛋。
「我要的就是你給我老公陪葬。」哈哈哈……女人仰天大笑起來,淒絕痛楚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她瘋了,是真瘋了,警察把她帶回警局接受調查的時候,就發現她不太正常,精神出現分裂了。
突來的家變,沉痛的打擊讓一個好端端的家散了,好生生的人瘋了,現實就是這樣的殘忍,讓跟本事件無關係的兩人,也各挨了史上最無辜的一刀。
蘇辰逸伸手緊緊按住了腹部的傷口,身體晃動的向後踉蹌退去,最後失去重心,通一聲硬生生的倒在了地板上,倒下後還不忘叮囑吳媽,『不能告訴小草,她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呢。』
原來,真的很痛,她為自己擋的那一刀,原來是這樣的鑽心痛。
那天她倒下的時候卻微笑的告訴他,不要有歉意,這只是意外,是誤傷,她把所有的痛都收藏在了微笑後面。
如果不是這一刀,他怎麼會深切的體會到這樣的痛,撕心裂肺的痛。
原來他己經在不知不覺流敞的時間裡,把她的影子深深的印在了心坎上。
『小草,你說這也叫有福同享,有痛同受嗎?』
……
號碼沒換,電話卻一整天都沒有響過,以為他發現自己不辭而別了,多少都會打個電話來問一下發生了什麼情況。
可是事實卻不如想像中的那般。
這樣也好,總算一了百了了,不拖泥帶水解決事情的這種處事方式,還挺合適彼此。
「你媽就這麼願意看到自己兒子,跟我這個己婚婦女同居。」小草手捧肯德基正啃著雞腿,不敢相信呢,雖然裡面有蘇夫人插的那腳,可哪有這樣的媽呀,聽到自己兒子追到一個己婚婦女,竟然高興的把空置的一套房子鑰匙親自送了過來,她就不怕自己這個花樣美男般的兒子讓那女人誘拐跑了。
「我只是洛家抱收養的。」洛允默輕輕一笑,拋給小草一個你懂的眼神。
「洛家又不是沒有兒子為什麼還要抱你回來養啊。」
「就因為大哥從小多病痛,怕養不大,我媽就去算命,別人告訴她收養一個我這種八字的孩子,大哥就會健康長大長命百歲了。」他輕歎了一聲,臉陰沉了不少,連星星般明亮的眼己失去了光澤。
「可平時看你吃好的喝好的,開的也是跑車,你還想怎樣。」小草覺得他從小沒受過苦,才覺的他不夠幸福,他要和自己換個位置試試看,「你小子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她從小到大最大的夢想就是有個富爸爸突然從天而降。
「我要的只是家的感覺,要的只是他們把我當成他們真正的兒子對待,我不奢望他們能對我像哥哥那樣好,但我想要的只是家裡爸媽對孩子的那一份關心和愛。光給一堆錢有什麼用?他們沒有陪我過一個生日,沒有帶我去過一次遊樂園,沒有帶我出去吃過一餐飯,沒有去參加過一次家長會,沒有親手為我挑過一件禮物,……沒有,什麼都沒有,你知道嗎?從小到大別人都羨慕嫉妒我天天有高級小車管接管送,想買什麼想吃什麼身後就有人跟著結帳,可我最羨慕的就是那些走在馬路上一邊拉著媽咪的手,一邊吃著媽咪給他們買的便宜冰棍的小朋友了。」
洛允默手捧著己經失卻溫度的咖啡,仰望著窗外繁如星點的街燈。「為了能讓大哥調去他嚮往的那個事業單位,我媽要我一定把你追到手,可她想過我願不願意,高不高興,開不開心嗎?」
原來這麼多年,他活的是這般的不開心,可在人前卻還裝出那樣的不可一世,富家紈褲,從小到大他該有多累啊。
感情這麼多年來,他就以一道保命符被留在洛家,在洛家也沒有多少好日子過。
小草慶幸,就算在那些饑不裹腹,四處流浪的日子裡,媽咪沒有把她扔下不管,就算喝醉了酒,她會對自己大吼,會動手打她的小屁股,可酒醒後媽咪仍那樣的疼她,給她買地攤上幾塊錢一條的小花布裙,讓她臭美臭美的跑在街道上跟小朋友炫耀一翻,然後忘了屁股上的疼,五毛錢的綠豆冰,一塊錢十條的小紅頭繩……那都是屬於媽媽的幸福回憶。
伸出手,輕輕握緊了他冰涼的手,想用溫度把他從痛苦有璇窩裡抽離出來。
第一次在別人的面前吐出鶯繞了自己十九年的不快,洛允默就像整個人都鬆了,終於找到了個可以暢所欲言的人,他相信她,無條件的想信她。
……
病房靜的人心都要發慌了,透明的輸液軟膠管裡,冰冷的藥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慢慢流進他的身體,蘇辰逸毫無血色的唇輕輕動了動,才慢慢眼開眼來。
夏夏正殷切關心的守在他的床邊,本就很白的臉上,兩個哭紅的大眼更顯失神了。
「逸,你可嚇死我了。」
「小草,你不在你的病房裡呆著,在這裡做什麼。」
睡了二十多個鐘,剛睜開眼的時候,他好像看到了小草的臉在他眼前晃動,看到她是意外的, 好像傷口都己經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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