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姚靜兒有午睡的習慣,所以伺候她的丫環見她閉上了眼便都退了出去,諾大的屋只剩下她一個人。
不一會她便覺得腦袋迷迷糊糊的,想睜眼卻睜不開,眼前是一片黑暗,這讓她感到很害怕。而之前在南宮離門外聽到的那番話更讓她擔心,已經做了那麼多不該做的事,如果有一天,離大哥不再對她好了怎麼辦。不自覺地就想到那天的事,她不敢去回憶自己居然會故意激怒小狗去咬她,還指使下人趁亂打傷人而污陷別人。
這幅景像一直在她腦內繞來繞去,紅色的鮮血像在四處飛濺,她逃不開,一直纏著她,「不要,不要,啊,走開。」
屋外守候的丫環聽到這聲動靜才急忙跑進屋,「姚姑娘,你怎麼了?」難道是被夢魘住了?
姚靜兒聽到別人叫她才猛地睜開眼,坐起身,額頭上冒出一層汗珠。
「姚姑娘,你沒事吧?」丫環見她這樣很擔心,不禁伸出手拿手帕替她擦汗。
姚靜兒一把甩開丫環的手,狠狠瞪了一眼,逕直向外走去,不行,她不想再一個人,她不能讓別人搶走她的離大哥。
「哎,姚姑娘怎麼了,怎麼感覺跟平時不一樣。」迎面碰到的丫環見姚靜兒這番不同平時的表現,不禁很奇怪,印象中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嚇人的表情。
可是她沒心思去理會,直接向來儀院走去。
「姚姑娘,有什麼事嗎?」紅玉向迎面來的女子福了福身,有點疑惑。
「鳳姐姐在嗎?」姚靜兒眉頭輕蹙。
「我家姑娘在裡屋呢,姚姑娘這邊請。」紅玉見她似乎有點著急,急忙在前邊引路。
鳳儀正在屋裡繡她那似乎永遠也繡不完的花,見姚靜兒進來卻並不驚訝,好像早已料到會來找她,「妹妹這裡坐」。
紅玉見兩人坐好,很乖巧的退出去,關上門。
「鳳姐姐,我很擔心,不知道怎麼辦。」
「擔心什麼?」鳳儀手中的活並不停,只是輕問了一聲。
姚靜兒想了想,便把在南宮離門外聽到的對話全數告訴了鳳儀。
「那你有什麼想法?」
「我想姐姐能幫我,讓離大哥將她攆出去。」姚靜兒咬了咬唇,雖然知道這很自私,可她無法忍受有天會失去南宮離。
鳳儀挑起唇角,「妹妹放心,姐姐一定會幫你。」她傾身附向姚靜兒的耳邊,將自己早已想好的計劃全盤托出。
南宮離靜靜立在街邊,眼見兩道身影走遠,心裡酸澀難當。他也許有點明白那個一把鑰匙一把鎖的含義,可是他還有資格麼。
「呀,你看那糖葫蘆看起來好好吃啊。」
好吃?買。
「哇,那把紙扇好漂亮啊。」
好看?再買。
「哎,這小風車做的挺好玩的呢。」
好玩?接著買。
趙子陌斜了眼跟在她身邊抱了一大堆雜七雜八東西的男人,「我說你是不是去挖金礦了?」這麼大方她有點不習慣呢。
南宮若神秘地笑笑,佛日不可說,不可說。其實心裡不停地在打小算盤,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他自然要突出表現加深印象。為了套狼,孩子都捨出去了,為了套她,當然也是需要下點本錢的。
「你真的決定要放棄我大哥那棵歪脖子樹,去尋找一片大森林了?」為了確保自己不會血本無歸,他還是試探一番先。
「唔」,趙子陌含混的應了聲,至少現在她是死了心的。
「那你為什麼還要在京城做生意?」其他地方競爭不會太激烈,更容易安家致富。
呃,可以說京城人民生活水平高,皇城腳下更安全嗎?想了想現在兩方爭權,似乎這裡更危險才對。那就是要證明他有甩她的權力,而她有讓他後悔的實力?似乎也不是,明明現在看起來是她先說不的。
南宮若看著糾結的女人半晌,默默地掏出小賬本,這個投資看起來還是有很大風險的,用了多少銀兩還是記上先。
一座很大的宅院內,一中年男人正與一年輕男子舉杯交錯,兩人皆面帶笑意,可是那笑有幾分真幾分假卻說不清楚。年輕男子的眼神很深邃,彷彿可以把人吸進去。
「楊大人,老夫以後可還得靠你多多提攜。」中年男人舉起杯。
「臣相大人太自謙了,此番替姑母立了如此大功,以後易之還得多多仰仗大人才行。」男子也舉起杯,說的自然都是場面話。
「老爺,真的是你。」一個神情憔悴的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後,滿是不相信的神情,「虎毒尚不食子,老爺,思語可是咱們的親生女兒啊,你怎麼下得了手。」
中年男人神情有點尷尬,又怕這話傳到別人耳朵,急忙大喝,「來人,夫人瘋了,快把夫人拉下去。」
「不,我沒瘋,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女人見有人上前,心情更加激動,撲到男人身邊又捶又打。
青年男子勾起嘴角,冷眼看著這出鬧劇。
不一會兒,女人被制住拉了下去,中年男人神情惶恐,「楊大人,老夫失職,但是請放心,老夫絕不會讓人把這消息洩露出去。」
「如此最好」,青年人衣袖一甩。
中年男人擦了控額頭的冷汗,太子大婚當日,新娘猝死,旁人都只會以為是天譴或者是太子的人為之,誰都想不到卻是楊後故意這樣做。他的心有點難過,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是為了以後的權勢,他不得不做。
「來人,夫人思女過度而至精神錯亂,將夫人送回後院,嚴加看管。」
年輕男子已走向門外,聽得這話嘴角咧開一個冷漠的角度,彷彿自己從未來過這,從沒有見過那場景。腦海中浮現出那一張臉,他還有個任務沒完成,總得去看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