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邪,你要是這一次不死的話……本王要再娶你一次!」夜宇利對著平靜的過分的白無邪狠狠的說道。
為什麼,他的語氣還是這個樣子?他對無邪難道就不能好一點嗎,就不能溫柔一點了,她都躺下了,他居然還是這個態度。
「三哥。」夜以塵突然出現在他的背後。
「無邪是我的妃。」夜以塵鄭重的對夜宇利說。
她活著時是他的妃,即使她死了,她也依舊是。
「呵呵,我還以為你不過是利用無邪而已。你面對她時,也總擺著冷臉。」夜宇利聽者夜以塵的話,輕輕一笑。
「三哥,你不也是。當時那個醜女林無邪,雖傳聞中,三王爺與丑妃情比金堅,實際上,你對她不好吧。」夜以塵說這話時,竟不帶一絲譏諷。
有人要死了,卻讓他們之間解凍了。只因為,死的人是他們共同愛的女子,又是他們都沒好好珍惜的女子。
「原來,我們都是這樣的人。碰到我們,無邪可真倒霉。」在她生命的最後兩個時辰,這兩兄弟,竟然坐下來,聊起天來了。
「不過,下輩子,她又遇上我們可怎麼辦。」夜以塵淡淡的說。
「下輩子她碰上我們的時候,她大概已經是老太婆了,而那時,也許我們才出生。我們怎麼也禍害不到她了。」夜宇利說起了冷笑話。
「無邪,本不該進入皇城,更不該走進皇室。」
「她屬於那大好河川。」
「以塵,還有多少時間?」說著說著,夜宇利突然問道。
「可能是一個時辰吧。最後一個時辰。」夜以塵情緒再也泛不起波瀾。
「砰——」突然響起一聲巨響。
剛剛還平靜的兩人,聽到這聲巨響,卻頓時心一驚,就是一聲巨響,壓縮了無邪的生命。
「夜宇利夜以塵,你們兩個現在在那裡喝什麼茶!」凌千沐的臉因走的太急而微微泛起了紅色,又或許是心中太急才起了這紅色。
夜宇利和夜以塵回過頭,淡淡的看了一眼進門的人,隨機又轉回頭,繼續喝自己的茶。
「你們這是什麼情況!無邪死不了了?」凌千沐看的傻眼。
「死定了。神仙也救不回她。」夜以塵輕飄飄的說道。
凌千沐一時感覺腦袋被敲了一下,有沒有這麼淡定的人,因為白無邪和他們沒大關係,所以他們這麼無所謂了?
「那群老頭說無邪還能活多久?」凌千沐著急的問。
「最後一個時辰。」夜宇利的語氣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一個時辰,真是個可怕的回答。凌千沐快步走到白無邪的床邊,他們居然也放心就坐在那裡,就不怕無邪提前嚥了氣嗎?
凌千沐伸手探了探白無邪的鼻息,雖然很微弱很微弱,但至少還有。
凌千沐從袖子中取出一個白玉瓶,倒出了裡面的褐色的藥丸,他扶起白無邪的背,小心翼翼的餵了進去。
「你給她吃了什麼?」見凌千沐的動作,夜以塵夜宇利兩兄弟皺起了眉頭,很有默契的異口同聲的問道。
「續命丹。」凌千沐頭也不回了一下。
他又小心翼翼的把白無邪的頭放在了枕頭上,靜靜的注視著白無邪睡覺。
「無邪,再堅持一下下。」凌千沐伸出右手,撫去了白無邪額前那縷調皮的髮絲,「就三天,只要堅持住這三天,你就不會有事了。不僅不會有事,等你醒來後,你能擁有百毒不侵的軀體。」
凌千沐在白無邪的耳邊輕聲呢喃著。表情很溫柔。
他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保住白無邪這三天,剩下的,就看嚴風揚了。既然他說了那樣的話,就必須為那句負責。
三天後,如果無邪從此嚥了氣,他又會如何呢?凌千雪不知所蹤,那種爆炸,根本不可能找到屍體,他現在連害的無邪如此的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你有辦法救她?」聽到凌千沐對白無邪說的話,夜以塵和夜宇利突然眼睛一亮,齊齊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有人,能救她!」凌千沐肯定的說道。
雖然不知道嚴風揚是想去找誰,但嚴風揚這個第一刺客,他必須相信他的實力。
這三天,有那麼幾個人過的分外煎熬,每日能做的事,便唯有守在床頭看著白無邪,唯恐她提早一步嚥了氣。
三日其實真的過的很快,第二天晚上,有些人失眠了,如果明天,能救無邪的人趕不到,無邪從此就嚥氣了,這世上再不會有一個叫採花邪女的盜賊。
太陽從地平線上躍起,金色的光芒灑了一地,這個一個很明朗的早晨。
失眠的人什麼也沒盼到。
「六王爺,早點備好了。」一個丫鬟低著腦袋走進那個靜謐的可怕的房間,輕聲報告道。
「嗯。」夜以塵疲憊的應了一聲,他起身,看另外兩個同他一樣失去了往日光華的男子,道:「吃早飯!」
一桌子的精緻糕點,三個大男人無言而坐。
他們都是從小就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的人。更何況現在這種情形,有誰還拿的動那筷子。
沉默良久,夜以塵終於拿起了筷子,他面無表情的低頭喝起了粥。
被夜以塵突然的動作驚了思緒的夜宇利和凌千沐,也終於拿起了筷子。他們的動作很僵很慢,一頓一頓的。
「啪嗒——」有人的筷子掉了。
夜以塵再也嚥不下那粥,他站起來,復又走進了那個房間。
誰還能有胃口吃東西,要是躺在那裡的不是她,而是他,那該多好啊。一個女孩子,為什麼要受這樣的苦。
太陽邁著蝸牛的步子爬上了中空,可是他底下的人卻恨它是飛上去的。
正午了,沒有一點點外人拜訪六王府的消息。
第三天,已經過去了一半。
三個男人黑著臉坐在同一個房間裡,他們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一句話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