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聲音的消失,安言猛地跌落在地,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爬起來,衝著洛凌天而去,而在此前,一個女聲猛地響起!
「洛凌炫!我有免死金牌!你必須饒他們三人一命!」
一個免死金牌只有三條人命,卻沒想到這個太后竟然一次用光,安言的心彷彿變得安定起來,望向太后的眼神也多了份難以言喻的感激。
洛凌炫的眸子剎那間陰沉了下來,最嘴角殘忍的勾著,「母后就當真如此心疼大哥?」
「他是我兒子啊!」太后的猛地摀住臉,淚水從指縫中源源不斷的流出,「……凌炫,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恨我將你從小冷落在一旁,只顧關心凌天,可是,凌炫你聽說我好不好?」
太后抬起了臉,那張滿是淚水的臉上彷彿帶上了一種絕望,彷彿是要玉石俱焚,卻不想被洛凌炫猛地打斷!
「夠了!收起你醜陋的嘴臉!」洛凌炫的臉上帶上了陰沉,望向洛凌天時的目光陰狠不已。
「母后,你還真是大慈大悲,既然你都已經拿出了免死金牌,那朕就繞他們一命。」
安言的眼淚終於落下了,喜極而泣,她幾乎是洛凌炫話落下的同時就鑽入了洛凌天的懷裡。
「凌天,凌天!我們活下來了!」
「呵,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洛凌炫的話猶如當頭一盆冷水將剛燃起的火苗瞬間熄滅,安言望向洛凌炫的目光變得厭惡!
「這樣好了……」洛凌炫摸了摸下巴,顯得肆意的很,「將丞相之女安言發配北方邊境,將洛凌天和丞相發配南方邊境。」
「恩……一個南,一個北呢……」
安言仿若沒有聽到似的,雙手緊緊地抱著洛凌天的腰身,聲音嘶啞,「凌天,我們不會分開的對不對?」
洛凌天沒有答話,只是用手擦去安言臉上不斷落下的眼淚。
只是,那眼淚啟示那麼容易就停止的?
她的世界就只有洛凌天啊,為什麼要將他奪走呢……
凌天,怎麼辦,她開始害怕了……凌天……
而最後,安言被人扯著離開了洛凌天,洛凌天的雙眸一直定定的看著她,彷彿要將她的容易生生世世記下。
她被帶上腳鏈和手鏈,前後都是侍衛,安言被不斷的推著,他們已經走了三個月之久,安言三個月來恍若神經病,不停的喚著洛凌天的名字。
凌天……
凌天……
凌天……
一遍又一遍,彷彿這樣洛凌天就會到她的身邊陪著她,她的雙眼紅腫,三個月以來,她日日夜夜以淚洗面,視力與日巨降,身子骨整個瘦了三圈,再無往日那番華美的可人兒的感覺!
前方就是最終的目的地,三個月過去了,已經是盛夏的尾巴,那些人將安言扔在這裡,徒留她一人在這裡。
安言想,也好。
她邁著虛浮的步子,搖搖晃晃的走進了極其突兀的雪中之中。
雪極其的冰冷,刺骨的冷鑽入心扉,安言卻恍若無覺,依舊是踉踉蹌蹌著踏著一望無垠的白雪向前走,頭愈加的昏沉,安言的嘴角滿是笑容,半睜開的眼彷彿看見了洛凌天,嘴角勾起的笑容美滿而幸福。
凌天,你終於來了……
眼淚頃刻間覆了滿面,淚水蜿蜒著落下,落入冰冷的雪中快速的融化。
冰冷的雪讓昏沉的頭腦有些清醒,而腳步卻越加的虛浮,她已經快七日沒有進食了,除了水……
腳下一個踉蹌,她猛地栽倒在地,滿臉的雪冰涼的徹骨,安言想,今年的夏天可真涼快。
而放在腰側的手不斷地試著握起來,卻開開合合幾次終究是鬆開了,而趴在雪地上的她極其艱難的翻了個身,睜大著眼睛望著蔚藍色的天空,空洞洞得眼裡全是黑霧!看得人心驚!
而下一刻,眼淚悄聲無息的從眼眶裡流了出來,安言的眼睛連眨一下都沒有,依舊是呆愣的望著那片蔚藍色的天空。
三個月來,她彷彿流進了生命中所有的眼淚。
腦袋裡彷彿再也想不了任何的東西,眼皮越來越重,最終歸於平靜。
萬籟俱靜。
一個白色的身影悄然落在安言的身邊,他望著她昏睡在雪地裡,卻不打算做任何動作。
就這樣靜靜地望著他,嘴角勾起的笑容緩緩地揚著,彷彿看到了有趣的獵物,可是,他確實一個老頭子,一個糟老頭子,一個頭髮全白的糟老頭子。
「呵呵,有趣,有趣,多少年了,我還真沒看見過有人闖進過『雪冥』的人了。」
老頭子一揮手,安言的身子猛地飛入空中,然後落在了老頭子的手中,老頭子像是拎小雞一樣的將安言拎進了一個茅草房子。
老頭子的手摸了摸安言的脈搏,這不摸不打緊,一摸竟然差點搞出人命啊!
老頭子嘴角微微抽蓄,真不知道這個死女人怎麼想的,懷孕都三個月了,都不知道愛護點身子,難道不知道這樣很容易小產的嗎?不過……一個只會一點皮毛輕功的人是怎麼進來的呢……
老頭子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乾脆一撒手,便出去抓兔子了。
老頭子剛出去不到半小時,安言便迷糊的醒了,不是因為睡醒了,而是因為房子裡面太過暖和,睜開眼睛,安言依舊是一副呆愣的樣子,彷彿不敢相信面前的這些東西。
她這是又穿越了嗎?
她三個月來第一次沒有發呆,連忙低下頭看看自己,而後才吐出口氣,原來沒有穿越,幸好,我還和凌天在一個世界裡。
「醒了?」
安言被猛地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望向門口提著兔子的某個人皺了皺眉毛,剛想說話,卻發現她竟然不能說話!
眼中的詫異和悲涼讓老頭子嚇了一跳,而後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道:「姑娘你放心,你不是啞巴了,只是長時間沒有說話和近日都以淚洗面才導致你一時無法說話,這不過是一兩天的事,你不必害怕。」
安言眉毛終於鬆開開了,對著老頭子笑了笑。
老頭子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坐下,架起火,等火旺了將已經剝去毛皮的兔子放在上面靠著,噗滋噗滋的香氣傳了出來。
早已餓了很久的肚子開始唱歌,安言的臉剎那間就紅了。
「姑娘,你現在還不能吃油膩的東西,最多是喝些水。」
安言的眼睛輕斂了斂,看了一眼老頭子模糊不清的臉微微在心裡歎了口氣,她眼睛如今相當於高度近視,這眼睛若失再哭下去不就是瞎了嗎?
安言捂著心臟,那裡緩慢的跳動彷彿再告訴安言,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