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多,也許是累了吧,剛剛還跟小敏說,「我習慣性失眠,你先睡。」結果想了沒有倆小時自己就昏昏欲睡了,聽著小敏那均勻的呼吸聲,覺得好香甜,看來不管什麼鬱悶難過事情,想的透徹了,也就離快樂起來不遠了。
這三五天裡過得很快樂,胳膊和身上傷也慢慢的好了,只是這額頭上的傷疤恐怕要一段日子了,我很擔心毀容呢。
慢慢的在走廊裡轉來轉去的,總想走的遠一點出去看看,可是醫生說,走動是沒問題了,但是不能吹風的,於是乎我老媽把那放下了幾十年的針線活又拾了起來,老爸笑她重操舊業。老媽給我在一些市場裡面買了新棉花紡出來的秧子,她自己給我做了一個厚厚的棉帽子,非說是買的都不實惠,中看不中用。我正在走廊和病房之間轉悠,背後被人拍了一下,嚇的我一哆嗦。
「啊,感情是你啊,嚇死我了,姐,我求你了,走路別像鬼一樣,一點聲音都沒有。」我虛了一口氣,拍拍胸脯說。
「哇塞,囡囡,你這是帽子啊還是帽子啊?」她那種搞笑卻不笑的表情真是弄的我哭笑不得。
「大姐,您說話能明白點不?什麼叫是帽子還是帽子啊,這不是沒說一個樣麼?這是我老媽給做的帽子,我給取了一個幸福的名字——媽媽的愛品牌帽子。切,你沒有吧,羨慕嫉妒恨吧。」我白了小敏一眼,想堵上她那壞嘴巴。
「囡囡,我看著阿姨給你做的這帽子我想了一個笑話,你要不要聽?」小敏扶著我,我們進了我的病房,她扶我坐在了床上,老規矩,去拿了一個蘋果,然後開始各種削花兒技術的炫耀——給我們倆削蘋果。
「好笑麼?要是不好笑我就不聽了。」我看著小敏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知道她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想試探一下虛實。
「我覺得,不止你能笑,還會有人笑。」小敏看了我一眼,繼續兩腿岔開的坐在凳子上面削蘋果。
「哦?還有你麼?」我的話剛剛落地,一抬頭看見楊諾正抬起手來,想敲門,他看我看他居然手停在了半空,傻傻的一笑。
「我了個去勒,小敏,你怎麼知道楊諾要來?莫非你倆串通好的?」我有些懷疑的看著正在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兒的小敏。
「嗯?」小敏一邊抬頭,一邊往身後看去,「哈哈,我還尋思待會兒我家王浩過來呢,原來你家楊諾來了。」小敏這句話顯然是俏皮話,但是這句話一出,我即刻低下了頭,輕輕的掃了楊諾一眼,他更是臉變得通紅,害羞的抬不起頭來。我們沒有承諾給彼此,卻也沒有否認這個偶然的俏皮話。
「小敏,你不是說給我講笑話的麼?怎麼竟說些無聊的挨,你說的這幾句沒有一句搞笑的啊?」我急忙轉移了話題,怕小敏那張不把門的嘴巴不知道又會說出什麼稀奇古怪的話。
「哦,對了哦,好,認真聽著啊,著名笑話大師小敏給你們講笑話了:明明放學剛到家就哭著跟媽媽說:媽媽,同學們都笑話我頭大!媽媽急忙安慰明明說:不哭不哭,別聽他們胡扯,你去幫媽媽買五斤雞蛋去,好不好?明明說:媽媽,現在購物袋是不是要收費啊?媽媽說:對哦,那咱們就不用他們的袋子,好兒子,用你的帽子盛回來就好了。」
「哈哈哈哈,」我抿著嘴,使勁的憋著不笑,沒想到楊諾哈哈哈的笑了出來!
他一抬頭看見我和小敏正在看著他,他很尷尬的閉上了嘴吧。
「哈哈哈」我看到楊諾的窘相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小敏看到我莫名其妙的在她講完了笑話這麼久才笑,一臉的苦笑,看的莫名其妙。
「咱們幾個真有意思,哈哈。」於是我們三個都哈哈大笑起來。
「然然,這個,這個,我看我這個帽子以後也不帶了,省的某天有人讓我拿著帽子買雞蛋。」說完楊諾走進來把頭上的帽子抹下來,塞進了那件就羽絨服兜裡。
「囡囡啊,我家王浩待會兒來接我,今晚上我就不陪你了,看看阿姨和叔叔怎麼安排吧,沒準某些人還不希望我在這裡礙眼呢。」聽著小敏那故意的陰陽怪調的搞笑表情,斜看了正在給我收拾桌子的楊諾。
「小樣兒,看我身體好了怎麼收拾你,記著哦。」我輕輕的在小敏的腰上戳了一下。
「好了,我估計我家王浩過來了,你們先聊哦,對了,囡囡明天出院我週六在家也沒什麼事,閒著也是閒著,過來幫忙。」說完,小敏朝著我和楊諾狡黠的笑了笑。
「嗯,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
「你今天不忙麼?」我背對著楊諾輕輕的問了一聲。
「不忙,不忙,我基本上沒什麼事的。」他連忙回答。
「楊叔叔身體不是不太好麼?阿姨還好吧?」我接著問。
「嗯,還好吧,就是,就是我哥跟嫂子的事,我媽總是擔心……我哥他……」他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哦,我已經決定和過去的四年劃清界限了,現在他在我的心裡算作一個……一個陌生人吧。」我仰起頭思索了一下,又低下頭輕輕的說,雖然我已經下了這個決定,但是究竟自己什麼時候才會把朱金山當作真正的路人,我自己也不知道。
「哦,你這裡紙巾不多了,我去外面超市給你買一點。」楊諾說了,立刻直起身子,從衣架上拿了羽絨服,要往外走,我瞥了一眼,卻發現他的臉色極其難看!
「楊諾,你沒事吧。」我起身問他,沒想到他差一點倒在地上,一手抓住了門上的把手兒!我看到他的臉色越發的蒼白。
「楊諾,你怎麼了?啊?醫生!大夫!來人啊!來人啊!」我一瘸一拐的迅速到了病房門口,一把拉著楊諾,一邊著急的大聲的呼喊。
馬上跑來了一個護士一個醫生,他們摸了摸楊諾的脈搏,翻看了楊諾的眼皮,「17號,你別緊張,你丈夫是吧?他沒什麼大礙,估計是這段日子太勞累了,他血壓有些低,大腦暫時缺氧,你放心好了,我們先把他安置在你的折疊床上。」說完他們把楊諾攙扶到了我病床旁邊的折疊床上,眼見著那個醫生把一個試聽器放在楊諾的胸上,那個小護士去拿藥去了。
虛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