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茂密的林蔭路,路旁那颯爽英姿偉岸挺拔的白楊樹,穿過一個名為「綠苑」的小草坪,迎著朝陽的千花百草鶯鶯燕燕,那含羞欲滴的嬌艷的月季花兒,上面點綴著一層層細密晶瑩剔透的露珠兒,閃閃而動折射出朝陽的無限美。一排排古香古色的教學樓,不同的名牌在樓的前面,鎏金的楷書大字,一種張狂中卻有一份內斂,幽幽的木質長廊爬滿了鬱鬱蔥蔥的爬山虎的葉子,偶爾會在其中冒出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兒,點綴的恰到好處。
剛開始的幾天裡面,也沒有上多少的文化課程,輔導員介紹我們相互認識,一天中也只有三節課的樣子,上課的時候很輕鬆的,跟高中的時候真是不能比呢。我擺弄著手機,其實是在等他的短信。
宿舍裡面四個人,按歲數大小我呢居然是排行老三,不雅的代號——三兒。
說來也奇怪哦,到了晚上上了晚自習後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回宿舍呢,我有點害怕哦,主宰者古香古色的樓裡,台階啊欄杆啊等等都是木質的材料的,樓下管理員奶奶還會不是的在樓道裡面溜躂,她那一走一晃的身體的影子在聲控燈沒亮的時候真是恐怖呢。我開始再在電話機旁邊給他們三個打電話,一個挨著一個的打電話。後來才知道,老大學習的廢寢忘食了居然還以為是在高中的時候在等下課的鈴聲,老二呢在外面報了一個學習彩妝的學習班,老小呢在宿舍樓的活動室裡面跳舞呢。狂汗啊。
正在我蹲在電話旁出神的時候電話響了。我很不情願的接起電話,以為又是推銷小商品的電話,「呆瓜,你在做什麼啊?想我沒有啊?」
「豬,誰會想你?我在想我的白馬王子」我很滿意很甜蜜的感覺。
「你現在是不是左手拿著電話,右手托著下巴,右手邊放著水杯子啊?」他貌似很得意的說著。
「你怎麼知道?」我很驚訝的說。
「呆瓜,你現在是不是右手的食指已經放在嘴裡了啊?瞪著你的小牛一樣的眼睛?」他繼續洋洋得意的說著。
「「豬,你再不說我要生氣了哦。」
「哈哈,你上課的時候我看過很多次了啊,只不過現在是換成打電話了而已啊,你無聊的時候,吃驚的時候都是一個表情哦,想想就好笑哦。」
「啊?你怎麼知道呢?你什麼時候看到的?」我還是很納悶
「高中的時候,座位和你隔著過道啊,我桌子上面有一個小鏡子哦,我天天看旁邊那頭呆豬,天天在心裡說啊,拜託你小呆豬不要把手指頭放在嘴裡,多不衛生啊。」
我有點愕然,我似曾和小敏說過,好像被什麼人看著,小敏說也有這種感覺呢。原來是這頭豬哎。
「呆瓜啊,今天有沒有男生追你啊,你給我聽好了哦,你是朱金山的,別人靠邊站哦。」他說話的時候總是一副很蠻橫的樣子。
「真好笑哦,我是我自己的哎,」我還在狡辯可是聽到他這麼說心裡卻暖暖的。
就在我們聊的正HIGH時候老大回來了,一進門先擦了擦那厚厚的眼鏡片,「三兒,今天打熱水了麼?」一邊放下手裡的書本。
「恩呢,在牆角呢,你一個人回來的?」我這邊拿著電話那邊跟老大說話。
「好了,你們聊吧,我先睡覺了,最好做夢能夠夢到你,然後呢開始欺負你,哈哈。」又是那種很張狂很得意的語調,我就納悶哦,這麼一個張狂的不著調的傢伙為什麼考上一個那麼好的大學,每次想到這個我都有點自卑呢。
時間很快哦,一眨眼就到了十一放假的時候了,我早早的買了車票,等待著回家,我很想我親愛的爸爸媽媽,想起那天,爸爸送我到學校,安排好了以後回家的時候我哭得稀里嘩啦的情況就很尷尬,爸爸是一個極其嚴肅的人,即使在那麼溫柔的媽媽面前都不會輕易的微笑一次,而那天爸爸要回家離開我的時候我卻一頭撲到爸爸懷裡使勁的哭了起來,就好像被拋棄的孩子一樣的嚎啕大哭,以至於鼻涕眼淚一把的都下來,惹得旁邊的同學都在看,爸爸就然很和藹的撫摸著我的頭,安慰了許久,以一個信任的鼓勵的笑和我道別。
急急忙忙的登上了回家的旅途,回到家的時候,聽媽媽說要換新房子了,於是乎我就開始整理自己的書櫥,突然發現在一摞參考書裡面滑落出一本精緻的紀念冊——粉紅色的封皮,正中間兩個淡淡的淺紅的心,周邊是淺藍的玫瑰。我怎麼不記得買過這樣的筆記本呢,拾起來打開一看:靜靜的躺著一片折疊成心狀的潔白的絹,心裡突然一驚,明白了小敏說的「白絹事件」了。
小心翼翼的打開白潔白的絹,「相知」只只兩個字,遒勁的狂草,後面是雋秀的落款名——王浩。心裡不小的觸動,不知道他現在還好麼?整理好了書書本本裝了箱子,泡了一杯茶,端坐床頭,一頁一頁的翻著手機裡面的通訊錄,王浩的名字躍然跳入眼簾,試著撥了一下,那邊居然有人接聽——
「您好,哪位?」居然是一位阿姨的的聲音,
我不知道所措,這個,是不是打錯了呢?剛想說對不起,聽到那邊說「浩浩,是不是你同學啊?」
「哦,媽你問問是誰?我剛洗完澡,馬上過去。」
電話的這邊我聽得很清楚是王浩的聲音,於是這邊心恢復平靜的說:「阿姨您好,我叫白依然,是王浩的同學。」
「這樣子哦,好好好,他馬上過來了,小姑娘你稍等哦。」聽阿姨的聲音一定是滿臉堆笑的樣子。
「浩浩,小姑娘說她叫白依然。」
「哦,出來了。」聽著光噹一聲關上了門,估計是王浩出來了吧。
「喂,白依然哦?最近還好麼?」聽到他有點驚訝有點期待又有點鬱悶的聲音。
「哦,還好了,你呢?大學生活還不錯吧?」我突然也不知道聊些什麼,東一句西一句的,有意思的沒意思的,說了5分鐘就沒話了。
想想每次和朱金山煲電話粥沒有一次是一個小時可以搞定的,不知道原因差在哪那裡,朱金山也是東一句西一句,其實打電話前根本沒什麼要說的,但是只要聊起來就會一個小時要多,每次都是電話線都熱了,要麼就是電話卡沒錢了,我們才會放下電話。
「對了,白依然你有男朋友了麼?」王浩這麼問,我不感到驚訝,但是心裡還是有一點的緊張,我喜歡上了朱金山那頭豬,卻還沒有開口告訴他做他的女朋友。
「嗯,有了,呵呵,你有女朋友了麼?」我也順便問問。
「哦,還沒,哈哈,麵包和女朋友以後都會有的。」聽著說話的聲音有一點點自嘲的味道兒。最後聊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王浩謝謝我給他打電話,我的心裡也落下了石頭,為了畢業前的「白絹事件」道歉,也讓王浩心裡有了新的打算。
如釋重負的捧著我的香茶,默默的望著窗外,看著那不大不小有著心事的秋雨。